“兄长……我……”
“喝茶,不要急,此事咱们慢慢聊,看样子某所料不错,不过……这毕竟是事实,既是事实又如何辩解之?喝茶!”
司马孚闻言愣了愣,直到司马懿再一次提到喝茶时语气明显重了几分,这才压下心中的杂念抬手端过茶碗,不过问题的答案明显还是让他有些困扰,喝茶的动作自然也豪迈了几分,只不过……
“哦!嘶——哈……兄长你……”
“烫嘴吧?”
“是……”
“这就对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
“这话虽然早年间为兄便与那小子辩过,是以为兄知道此事并不奇怪,不过叔达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为兄从未与尔等提及此事吗?”
“弟愚钝,不解之……”
“那刘章应当没把话说死吧,如儒学可以用来辅助教化万民之类的话可曾说过?”
“提过。”
司马孚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叔达,为兄觉得你其实只是被他绕进去了,这学问无论是哪一门其实都有利弊,就像黄老之学,虽讲的是无为之道,其中却暗藏藏兵之法,是以无为而无所不为,懂了吗?”
司马孚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端着茶碗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互为利弊……表里……无为而无不为……学宫……少年……嘶……这刘章,兄长是说?”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
“是啊,刘章那小子的图谋绝非一朝一代一家一国那么简单,他将几家学说看得太过透彻了,即便是其推崇备至的法家实际上弊病他也很清楚,所谓严刑峻法必使民怨沸腾,这也是历代君王每逢乱世必用重典而太平之时便轻徭薄赋的原因。”
“究其根本,并非是法度出了问题,而是法度赋予执政者过大的权力而使人心产生了变化,尤其是凌驾于法度之上的君王本身,是以刘章若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则必然要直面皇权,或者说,曹氏……”
司马孚闻言想了想,目露恍然之色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很快又皱眉道。
“既然法家之术有这样的弊端,那么兄长这儒学的弊端又在何处?”
司马懿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道。
“儒学的弊病在于治民……”
“嗯?”
司马孚更加疑惑了,之前明明听刘章的意思就是要用儒学来辅助法度来治民,这兄长如今又说儒家的弊端在于治民,这岂不是二人所说的相互矛盾吗?
司马懿见弟弟这般模样,叹息道。
“很疑惑?”
“是……”
“其实这也是当初刘章初与为兄相识之时说过的,为兄也是经过多年的观察才确认了刘章这番言论并不是简单的随口一提,而是真正看透了儒学的本质才得出的结论。”
“请兄长指教。”
司马孚恭恭敬敬的起身冲着司马懿抱拳施礼,一如年幼时刚刚开始求学的模样,司马懿见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