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头儿，平房里的情况你看到了啊，宋主任也说了，至少一千的血，一个人一次流这么多血，都得休克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一个人一次流这么多血，极大概率是要发生失血性休克的。”秦风承认，不等陶明说话，又神秘一笑：“但谁能保证，那些血是一次性流的呢？”

“……”

“抽血？”陶明的脑子不笨，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错，通过抽血的方式，一次抽两百，甚至四百，然后储存起来，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解冻撒地上，几包血下去，不就有一千多了么？”

“当然，这只是推测，而支持这个推测的，还是这个印迹。”

“你来看。”

陶明蹲下去，凑近了观察。

“看这里，”秦风伸手指向印迹的一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嫌疑人是正着走的，就这样直接向前走。”

“前面的折痕不太好判断，因为他们能够看到，下脚的时候很小心。”

“但是这一侧，应该是脚后跟方向，不太好看。所以留下了些破绽，而这个印迹，刚好有三个明显的折痕，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折痕。”

“所以……”

“四个人！”陶明惊呼。

“嗯，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是四个人留下的痕迹。而之前一路上过来，碎石路上留下的脚印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可以确定，总共只有三个人在走路，还有一个是被拖着的。”

“他们很狡猾，想要用瞒天过海的计策，将黄山河摘出去。而这么大费周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山河本身就是这个团伙的一员。”

“那，头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把宝图交出去呢？”陶明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应该是他们不确定宝图的真假，或者无法确定图纸上面的信息。所以，他们选择将东西交给懂行的人来研究，在有了眉目之后，便动手杀人抢夺。”

“那这样的话，他们就得跟踪王启发等人，嗯，特别是贺栖止教授了。”陶明说道。

“不止，光跟踪没用，他们要有准确的消息来源，否则，让别人研究出来，交上去，或者召集人手自己采掘，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秦风掏出手机，给姚俊武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头儿。”

“分出几个人，调查宝图出卖人黄山河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或者和他有关系的人里，有没有能够近距离接触贺教授、王启发四人的人。”

“好的，头儿。”

“那头儿，我们……回去？”等秦风挂断电话，陶明问道。

“不，不回去，就在黄山沟镇和附近的村子走访调查。黄山河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直接走了不调查，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

“还有黄山河的家人亲戚，我们也得走访。有没有外人最近来过黄山沟镇，当地人应该有些消息。”

“用黄山河可能遇害的借口，调查外来人？”陶明问道。

“对的。”

秦风笑道：“他们狡猾，咱们也不笨。当然也可能没有信息，但刑侦工作做的就是细节，任何的忽略都有可能错失重要的线索。”

“明白了。”

两人拍照记录下痕迹之后，转身往平房返回。

至于继续追踪则没有必要了。

回到平房，宋展博带着两名徒弟站在外面的坝子里聊天，技侦的人还在忙碌着。

“回来了？有没有发现？”看到秦风回来，宋展博笑着问道。

“有。”秦风点头。

“看你走路带风的样子，就知道有发现。黄山河有问题吧？”

“哦？你看出来了？”秦风惊讶问道。

“猜的。”宋展博一笑，然后指了指厨房，又指了一下不远处地上的两条狗，道：“现场布置的太刻意了。”

“被枪打死的死狗，超过一千的人血，这样的情况下，嫌疑人还把尸体带走，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我猜，他们有不得不带走黄山河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我想不出来其他的，只能想到一点：黄山河没死。”

“再根据这个推导，大胆假设一下，黄山河和嫌疑人是一伙的结果就不难了。”

啪啪啪……秦风鼓掌，看向陶明、梁丰潮等人，道：“你们听到了吧？老宋这个分析很精彩啊。”

“我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我希望你们之后在剖析案情的时候，不仅要着眼证据，还要从证据上跳出来，更加宏观的看待整个现场。”

“当然，在有疑问的时候，就要小心求证。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即使是合理推测，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

“我带着陶明追踪过去，就是寻找支持这个推论的证据，而结果是，确实有发现。”

“黄山河，也就是售卖藏宝图和钱币的人，九成九的把握，和嫌疑人是一伙的。”

“找到证据了？”宋展博惊讶。

他只是推测，却没有证据支持。没想到秦风出去转了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说找到证据了，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嗯，找到了。我们开个现场会，之后还得在镇里和附近的村子走访，你们也都听听。”

“是！”

梁丰潮、刘双全、沈熥、陶明等人都围了过来，掏出本子记录。

“出现在这里现场的三名嫌疑人，从鞋印大小和鞋底痕迹来看，和进入贺栖止教授家中的三人相同。”

“三人中，一个壮汉，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体重80kg到85kg之间。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60kg到65kg。最后一个，身高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之间，体重70kg左右。”

“三人应该有交通工具，不排除本地人的可能。”

“其中，壮汉和一米七左右的男子，进入过贺栖止教授的地下室和保险库，杀人的，应该也是两人中的一人。”

“矮胖小子被留在客厅看管老太太，动手殴打的很可能是他。”

“三个人要么跟着黄山河去过天河，要么本身人就在天河。从两具狗的尸体腐烂程度判断，两周前，他们肯定来过这里，至于待了多久不确定，但肯定没有待在果园。”

“果园里没有居住条件，也没有多人生活的痕迹，同时也没有清理现场的痕迹。”

“所以，走访的时候，重点关注结队的三人，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人，都要注意询问。”

“目前发现的就这么多了。嗯，对了，走访调查三人一组，小心点，嫌疑人手里有枪，防弹衣穿在身上，别嫌热，知道么？”

“是！”

开完现场会，秦风看向宋展博，道：“老宋，你们这里处理完，就跟着技侦的人明天一早返回天河。”

“……行！”宋展博顿了一下，答应道。

“秦队，你们开完会了？”

“完了，有事？”

“嗯，我们找到了弹头，要不要看一下。”

“我看看。”

秦风走过去，接过技侦队长递过来的一个证物袋，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后，道：“7.62钢芯子弹，不是步枪弹，应该是五四式，或者托卡列夫手枪弹，回去做个化验，不难确定。”

“嗯，枪械部门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确定。”技侦队长回答道。

“那行，辛苦，大家再努努力，加加班，咱们就回镇上找家旅馆睡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