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没有接茬,直接转移话题道:“明天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雅听完,同样惊讶地张大嘴巴道:“这叫什么荒唐事,闻所未闻。”
“我们不探讨这个,就说能不能帮?”
王雅寻思片刻道:“找我妈肯定不行,她是个讲原则的人,要不这样吧,我看看明天急症室谁值班,要是蒋伯伯,那没问题,他看着我长大的。关键是,这么做图了什么?”
乔岩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问谁,领导安排的,也没说怎么做,反正就是让我做。”
王雅笑了起来,翻了个身道:“乔岩,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也是个讲原则的人,怎么几天没见放弃原则了?”
“什么啊,不都是为了金安好嘛。假如京城来的老同志见不到蔡小虎,回去随便告一状,够丁书记吃一壶的。万一把他调走了,再来个不如他的,金安就彻底完了。”
王雅讥笑道:“你还挺忧国忧民的,心都操到金安发展了。即便见了面,蔡小虎胡言乱语一通,不照样出问题嘛。”
乔岩叹了口气道:“所以嘛,我还得想办法做他的工作,至于怎么做,还没想好。”
“行吧,我不管他们那些弯弯绕,只要对你有利的,我就做。明天上午给你回电话。”
“谢谢了。”
“什么时候和我变得客气了?”
“行,按照我说的去做,弄砸了,我饶不了你。”
王雅咯咯地笑了起来,满是欢喜道:“对嘛,咱俩就别客气,还是那句话,只要对你有帮助,我不惜一切代价。”
乔岩了解她的性格,只要答应了的事,肯定尽力去办。道:“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好好请顿饭。”
“好,我等着。”
挂了电话,乔岩又给吴凯去了电话。对方没有丝毫拒绝,爽快地答应下来。
搞定了俩人,现在就剩下徐欢了。她那边好说,明天见了面再说也不迟。
放下手机,拉上窗帘,乔岩脱得只剩下内裤,刚到卫生间准备上厕所,有人敲门。还以为值班人员,也没多想,直接开了门。
徐欢看到眼前的乔岩,直接愣怔在那里。
乔岩赶紧关上门,快速穿上衣服再打开门道:“不好意思啊,有事吗?”
徐欢从脸红到脖颈了,抬头微微瞄了眼,又赶紧羞涩地低下头,将洗好的衣服缓缓递了过来。
乔岩接过衣服,徐欢埋着头跑进了医务室。
他不由得笑了笑,像徐欢这种单纯的女生少多了。
回到床前,乔岩看到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哪怕是一双袜子,都对折放好。他不忍心破坏美感,小心翼翼放到柜子里。
点燃烟躺在沙发上,乔岩难得有时间考虑下自己的事。尽管和叶婷分手两个多月,可心里始终放不下。打开手机翻看以前曾经的合影,不免有些伤感。
上大学那会儿,叶婷不是最漂亮的,但却走进了他的心里。没去夏州之前,他俩规划着美好未来。结婚选什么婚纱,一起去西藏度蜜月,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乔叶,谁能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缘分尽头。
乔岩不恨她,也不恨她的家人,不过是生活所迫。两个人生活空间发生了变化,心境自然会随之改变。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惜没有如果……
乔岩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把照片和视频一个个选中,要按下删除键的时候,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狠心摁了下去,并清空了回收站。又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彻底将她在记忆中擦除,也把最美好的青春回忆彻底清除了。
带着诸多遗憾和回忆,他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呻吟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好像是来自医护室的。他赶紧起身来到门口再次确认,确定是对面医护室,直接推门进去,只见徐欢身体弓着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乔岩走过去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徐欢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渗出密匝匝的汗珠,睁开眼睛努力坐起来,有气无力道:“没事,就是肚子疼。”
乔岩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拿起烧水壶发现是空的,来他房间接上水,找了个矿泉水瓶子,等水烧开后灌了进去。热水直接把瓶子烫变形了,但总比没有强。用毛巾裹起来递给她道:“用这个暖暖,再喝点热水就好了。”
徐欢感激地接过来,不知是有效果还是心理作用,立马就好了许多。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说什么呢,要不去我那个家躺会儿?”
整个办案区,除了乔岩的房间在二楼外,其余的都在六楼。值班的时候下来轮班,其余时间在房间休息,比乔岩活动空间稍微好一些。
值班室的条件有些简陋,一张公用休息的床,剩下就是桌椅了。
徐欢连忙摇头道:“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乔岩把热水端到跟前,坐下来道:“按理说应该配四个人两两值班,你们医院怎么只派了两个?”
“医院人紧张,还有他们都不愿意来。”
不知道县医院怎么想的,明知道徐欢父母亲去世和蔡小虎多多少少有关联,还偏偏派她过来。乔岩一开始担心徐欢会做出什么不理智行为,观察了几次稍微放心。
徐欢性格没有她姐姐徐静刚烈,但绝对是有主见,表面上不外露,心里在默默做事,而且懂得情绪管理。善良不代表懦弱,仁慈不代表软弱,真正要爆发出来,将是致命的打击。
乔岩原本想说明天的计划,想想还是算了,不想让她参与进来。转移话题道:“你姐姐呢?”
有了乔岩的关照,徐欢似乎好了许多,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缓慢起身道:“她走了,去深圳了。”
“哦,那边有亲戚?”
“没,她说她朋友在那边,先过去看看,有合适的工作就留下了。”
一夜之间,徐欢就成了孤儿,换做谁都难以接受如此沉痛的打击。徐欢甭看柔弱,实则极其强大。乔岩清楚地记得,在她母亲葬礼前,徐欢愣是没哭一声,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后事。直到母亲下葬,她才放声痛哭。其忍耐力和抗压力,一般人绝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