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成念念叨叨说着,感觉快神经了一样。这种状态,假如真发生什么不好情况,能扛得住吗,乔岩不敢往下想。
路上的暗冰确实不少,都是拉煤车浇刹车片淌下来的水道子结成冰。刚才超过去的一辆小轿车,猛地打滑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护栏,乔岩看得都捏了把汗。好在他的越野车车况好,轮胎宽,王天泽的驾驶技术也不错,不至于打滑。
车子缓慢前行着,走出金安县界也没发现什么。乔岩同样心急如焚,时隔好几个月,第一次拨通了姜甜的电话。和姜泽成描述的一样,手机通着,没人接。
当打到第三个的时候,传来了关机的声音,乔岩心里咯噔一下,是手机打没电了,还是对方故意关机了。他宁可相信第二种,也不愿面对第一种。
进入临江县境内,车辆一下子多了起来。路过一个村庄时,还有些拥堵。过了村庄,在一个转弯处,乔岩看见停着车辆,还开着双闪,车边还站着几个人。走到跟前,他立马下车上前询问,才得知双方追尾了,虚惊一场。
继续向前,车辆依旧拥堵,行驶极其缓慢。还以为又出交通事故了,到了前面一看,有个衣衫不整且智商有点问题的男子拦在路中央,挨个和过路的货车要钱。货车不愿意给钱,到了跟前猛地打转向,闪避男子。这骚操作极其危险,万一把人撞着了,不是几块钱的事。
他们的车驶到跟前,男子照样拦截。王天泽摇下车窗破口大骂,男子好像不会说话,拖着双腿举着拐棍呜啦呜啦叫喊着。被王天泽一呵斥,男子只好靠边,准备拦下一辆车。
过去的时候,乔岩透过后视镜看到男子怪异的举动。只见他不停地指着路边的方向,好像在说什么。他立马让停车,快速走到男子跟前,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元塞给他。男子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指着路边黑黢黢的山沟。
乔岩似乎预感到什么,他立马打开手电筒照射,当看到一辆白色的车斜躺在沟里时,脑袋嗡地一声,感觉天旋地转。他不顾危险,立马冲了下去。走到车跟前,才看清是一辆宝马车,转到后面看到车牌,双腿瞬间发软。
没错,是姜甜的车。车是他们一起买的,车牌号是一起选的。
车辆撞击的比较严重,机盖呈九十度弯曲回来,车头已是面目全非。车子前挡风玻璃已碎裂,左侧压在大树上,底盘完全暴露出来,双闪则不停地闪烁着。
乔岩往车里照了照,驾驶室气囊全部弹开,姜甜双眼紧闭,脑袋耷拉着,血渍从头上流淌下来,把右脸嘴角都给染红了。看到这一幕,他一下子愣怔在那里,之前见过死亡,可都是不认识的人,可现在面对的,是曾经相爱过的女人。
容不得半点迟疑,乔岩回过神拼命拍打着玻璃,叫喊着姜甜的名字。他试图爬上车子拉开右侧的车门,可车门已经变形,完全打不开。
这时,姜泽成和王天泽也跑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姜泽成一下子软瘫在地上,路都不会走了,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哭了起来。
姜泽成失去理智,乔岩不能,立马让王天泽报警。而他顾不得管姜泽成,绕到车子正前方将机盖硬生生地掰下来,拍着玻璃继续呼唤。这时,姜甜微微动了一下,他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王天泽打完电话,建议先把车子掰正,被乔岩果断拒绝了,道:“不能动,暂且不知道里面情况,万一造成二次受伤怎么办,等专业救援队来吧。你先去安抚姜泽成,让他冷静点。”
天气极其寒冷,沟里的风更大,乔岩冻得双手都麻木了,脸颊更是生疼。他寻思了片刻,决定向张书堂求救,毕竟在他地盘上,打个招呼总比不打强。
乔岩双手哆嗦着找到号码拨了过去,接通后简单说了下情况,张书堂什么话也没说,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过了两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自称是临江县公安局长,询问情况道:“别着急,我马上组织人马赶过去。”
等待是最煎熬的,大风呼呼地刮着,不一会儿脸颊完全失去知觉。他本来就穿得少,冻得瑟瑟发抖,感觉快要失去体温一般。姜泽成不顾一切冲到车跟前,一边哭一边叫喊着,试图把车翻过来。王天泽扶着他不停地安抚着,让其冷静。遇上这种情况,谁能冷静得了?
乔岩暂且不知道姜甜的情况,也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但这种情势肯定不妙。县医院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万一给耽搁了,后悔都来不及,最好直接去市医院。
临江县距离市里也就半个小时,乔岩想到王雅的母亲是市医院院长,哆嗦着找到号码拨过去,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
王雅此刻还在单位加班,乔岩打过来立马接了起来。可等了半天,听不到对方说话,随即起身走出门外道:“乔岩,乔岩,怎么不说话?”
乔岩强打起精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快……让你妈派救护车……”
听到此,王雅身体不受控制地侧了一下,赶忙扶住墙急切地道:“乔岩,你怎么了,话说清楚啊,现在在哪?”
“临江县……田家庄……快点……”
王雅还以为乔岩出事了,整个人瞬间垮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强忍着道:“你别急啊,我马上打电话!”
挂了电话,王雅发疯一般冲向电梯,使劲按着按钮,一边哭一边打给母亲打电话:“妈,你赶紧派救护车去临江县,出事了,出大事了……”
下了楼,王雅找到车子发动后,不顾一切往冲了出去。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到了路边停了下来,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快速冲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消防车、救护车陆续赶来,一时间现场围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