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我和林重檀躺在竹席上,知了在窗外树上叫个不听。聒噪且闷热,我生生闷出一身汗,可他还非贴着我。我不敢动静太大,怕被外面的白螭和青虬听到,只能小动作地踢他、打他、咬他。
“热死了!”我抓着林重檀的耳朵抱怨。
林重檀被我折磨得没办法,只能松开我。我依旧热,拿着扇子疯狂扇风,没几息爬起来喝冰饮。
刚喝了两口,就听到乐声。回头一望,我看到林重檀取了小几绿植上的叶子,含在唇间。
他随披着外袍,眉眼懒倦,有不像往日的林重檀。我怔怔地瞧着他,他注到我的目光,伸手一揽,将我搂进他怀里。
“我教你么?这个学起来很快。”林重檀轻声说。
我一时忘了热,只知道点头。
这时候我总想多学点林重檀会的东西,我羡慕他,嫉妒他,更想成为他。
曲声骤停,不少叫了起来。
“将军,怎么不吹了?”
“将军,我还是头一回听这么好听的曲。”
“将军……”
我将手里的叶子丢在地上,摆摆手,“我……我醉了,头晕,我先回去睡了,你们继续玩。”
我不该想林重檀,我该忘了有关他的任何。我和他都两清了,恩与怨,情与恨,都该消散得一干二净。
回到帐篷里,我囫囵沐浴就倒床入睡,彩翁的脸突然近距离出现在我面前,我缓慢地眨了眼,“嗯?”
彩翁跟我说了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醉了,醉得睡着了,好像听到它说我香。
我并不香,不过背的蛊虫倒是不
111、小寒(4)
太安分,我仿佛做了梦,没做。
翌日,我宿醉未醒,坏消息就不期而至。
东宣王计了,抚阳郡是诈降。喜报发出没多久,东宣王的就了埋伏,连东宣王都受了重伤,还败退抚阳郡,我们的折损不少。
东宣王受伤的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我和姜昭他们开了整整一日的会,终决定我们这路军必须尽快攻到京城。东宣王受伤,朝廷一定会想办法反扑,若扑成功了,我们的胜算就变得渺茫。
是一个月的鏖战,我们终于打到靠近京城的另一座城镇石西。石西易守难攻,攻克难度不亚于抚阳郡,尤其坐镇的将军还是朝赫赫有的威武大将军平将军。
我第一次在野外过了年,天寒地冻,别说我,我手底下的兵虽大多年轻体壮,但在连日的酷寒下难以坚持。
而转机悄然而至,另外两位藩王挥兵北上,眼看三路军都即将围困京城,威武大将军平将军不得不暗离开易守难攻的石西,去逼退那两位藩王的兵。
按道理他离开,我们并不能顺利且快地攻下石西,尤其在这种极端天气下。
估计不仅我没想到,威武大将军没想到,他将石西留给自己的儿子把守,他儿子转头就被越飞光的给挟持了。
越飞光叛了,带着大摇大摆地打开城门,说他愿降服与我。他怕我不信,还将令自己的将他自己的双手绑住。至于威武大将军的儿子则是被绑成了一个粽子,一路上骂骂咧咧,痛骂越飞光是叛国贼。
越飞光哼哼笑起来,“叛国贼?跟随京里那位才是叛国判君之,他都不是陛下的孩子。”
他依旧称我父皇为陛下,并不认太子。
有了抚阳郡的前车之鉴,这次我们谨慎许多。在将越飞光等重将士全部关起来,我们才带着兵进入石西。
进城时,宋楠的刀就横在威武大将军的儿子的脖子上,只有埋伏,宋楠就会让威武大将军的儿子血溅场。
一切并无异常。
越飞光是真的带降了。
我的迅速把守了石西四个城门的重关卡,进城,我才知道原来就算越飞光不降,石西撑不了多久。
戍守石西的士兵不到千,朝廷早已外强干,不然不会只有这点。
半个月,长达五个月的战役终于结束了,太子降了。
他不得不降,为他手底下的越来越少,原先忠于他的来都背叛了他。那都听说他并非皇家血脉,他们希望太子跟皇上滴血认亲,以证清白,可太子始终不肯,于是风言风语更甚。
我时隔五个月次见到太子,确切说我现在不该称他为太子,但他手没有玉玺,算不得皇帝。
太子身穿龙袍,孤身一坐于龙椅上方。他看到我进来,阴柔漂亮的脸上很慢地勾了下唇,“弟弟,你终于来了。”
我没有应话,而是抬眸看着他。
五个月未见,太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连眼下的青黑都没有,容光焕发,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他。
那时候那王孙贵戚都叫他三爷,生杀予夺,全看他心。他只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即可让心惊胆战。
然今非昔比。
见我不说话,太子手指抚摸龙椅扶手上的龙头雕饰,“你现在都没话对朕说了吗?”
“有,我想问你父皇在哪?国师在哪?还有常王。”我的话刚说出口,太子就笑出了声。
他凤眼含笑,越发显得双眸流光溢彩,“见到朕的第一句话,你问的却是旁,终究是养不熟的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