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尊者说那样最多只能夺舍,拿不到完整的命数。”
孟昌易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恨恨地说道:“昨天夜里关键位置上跑了十几个,”
金烈安慰道:“走了好,走了的都是不忠心的。反正只要有至尊在,咱们还怕底下的人反对吗?”
出这么大的事,没人跑路才叫有鬼。
真正让孟昌易生气的是自己明明封锁了京都,居然还能让那么多人失踪,这明摆着是一路上都被打点好了。
但他一时间也没办法,他才刚刚上来,还没彻底掌管权力,底下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他做事,尤其是跟陈守义走得近的那些人,因为害怕受到株连,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怕走之前还得埋点雷撇点屎尿。
他孟昌易虽然控制了旧宫,但底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抢不到皇位,靠着多年的经营买通几个关口离开京都还是能做到的。
“你说得对,至尊才是咱们最重要的底气,其他的都不重要。”孟昌易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凶光,“谁敢不老实,正好抓去献给至尊。”
他转头看向金烈,说道:“你觉得我拿陈守义的亲人要挟他一下,他会不会低头?”
金烈皱了皱眉,摇头道:“难,他这人傲得很,认定了事你就算把他按死他都不肯低头。何况他就两个孩子,女儿嫁到盛京不怎么回来,我估计她们已经收到风声躲起来了。何况陈守义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拿这种手段对付他,终归不合适的。”
“他不是还有儿子跟孙子吗……”
金烈苦笑一下后说道:“那小子跟我妹闷头做生意,一直住在津门,从不掺和政治,也就逢年过节来看看陈守义,你就别为难他了,至于他孙子,去年就牺牲了。”
孟昌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算了,忘了那是你表妹夫,你可得盯好他,别让他做出什么蠢事,搞得大家难做。”
金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只怕是假死脱身噢。
他的表妹嫁给了陈守义的儿子,两家的关系可是比一般人近一点,他一直感觉陈志牺牲后表妹的反应不太对。
但他也不打算点破,毕竟表妹是自己家的人,陈志也算是自己的表外甥,虽说不怎么熟,但怎么也沾着亲。
再怎么说,陈守义已经下狱,胜负已定,没必要把人家的根都给撅了。
这也是金家能绵延数百年的生存智慧,多头下注才是商人最明智的选择。
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万一嘞,孟昌易倒台,陈守义复起,他还能靠这份香火情重新找到崛起的机会。
陈守义讨厌他金烈,但陈守义的儿子孙子未必讨厌金家那边的亲戚啊,到了下一代,两家人还是有机会和和美美互相帮衬的嘛。
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跟陈守义彻底翻脸的原因,结了亲,总比结仇好。
积年的世家做起事来看似处处掣肘,到处都有抹不开的情面和人情,仿佛给人一种腐朽、老迈,毫无效率的落后感。
但恰恰又是这些东西保证了他们能在动荡的时局里井然有序地传承。
正当金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琢磨着要不要去试探一下表妹夫,看看陈守义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孟昌易突然开口道:
“我决定了,给曹萱下最后通牒,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完成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