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军官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道,“东海的武装现在是什么性质,你别他妈跟我说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温城向我们宣战,老子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早他妈炮击五马山了!还他妈保供煤,我保你二大爷,上面真要算账,你郑金水第一个判通敌!”
郑金水心里有点发虚,但表面上还是无比强硬,也跟着拍了一下桌子:“你跟老子吹什么牛逼,你有种现在就出兵东海!京都都没说话,你先诈唬上了,还说老子资敌?老子还要去军区告你拦路设卡围堵老百姓,破坏军民团结,阻碍常河经济发展!”
他郑金水其实也怕得要死,但是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现在就看东海人顶不顶得住。
“你当老子不敢?”
“你去一个试试,我等着看林枫怎么把你剁成肉泥喂他那条拉布拉多!”
军官瞪着一双眼,指着门外吼道:“部队领得到你指挥吗?我们在召开军事会议,你马上给我出去!”
郑金水怕,这名军官心里也有点怕,上面的态度实在太模棱两可,他也不敢轻易行动。
京都现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动荡,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起兵戈。
一旦站错队走错路,很可能这辈子就毁了。
除了前程,他更怕林枫。
“没理就赶我走是吧?”郑金水拿萝卜粗的手指拼命摇晃几下,“行,老子看你们怎么收场。”
郑金水摔门而去,等他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市长扶了扶眼镜,不屑地说道:“跳梁小丑。”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参谋语气暧昧地说道:“徐市长,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门也不敲就闯进会议来,怎么还说不得了?”已经快到退休年纪的徐市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啊,就是怕被清算,再做最后一搏呢。”
先前和郑金水对骂的那名军官坐下猛灌一口水,恨恨地说道:“他不就仗着东海人给他做靠山吗,没有林枫和331那伙瘪三,他早就被办了!”
徐市长微微一笑:“放心,他蹦跶不了几天了,等换届结束,京都很快就会有命令下来。”
军官扫了他一眼,心中却提不起喜悦来,心里想说几句,但似乎又有所顾忌,不敢表露真实的态度。
常河的管理层非常有意思,郑金水年富力强又非常强势,虽然是副市长,不过背后有大靠山,所以在市政会议稳坐第二把交椅。
眼看快退休的徐市长大部分时候也是让着他,反正自己也做不了多久了,就这么几年想进步也进步不了了,还不如送个人情给郑金水留个香火情。
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常河的一哥,怎么会甘心完全放权给郑金水一个老二呢,徐市长心里终归是有怨气的。
尤其是天灾爆发后,拥有丰富矿脉的常河地位一跃而起,徐市长本来熄灭的进取之心立刻又被点燃。
可惜这把火没烧多久,就被东海人给熄灭了。
五马山的人跟郑金水穿上一条裤子之后,光明正大地捧郑金水,甚至道上有传言说东海人准备搞掉徐市长给郑金水铺路。
这个搞字,放在以前无非就是政治斗争手段,但现在嘛……谁他妈都知道南边遍地都是没活路的人,一袋子吃的就能雇到一个业务能力出色的杀手。
郑金水关系到东海的煤炭供应,如果要搞郑金水,不光是林枫要干他,东海人也得干他。
徐市长也不敢跟这伙刀口舔血的暴徒硬来,只能重新数着日子等退休,事事作壁上观,得过且过。
但现在,风向变了,最高兴的当然是他这个被架空的市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