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为神话、血色和死亡，有可能在我面前的这篇灵文中？”楚门问夏颜。

“有可能，所以我提醒您务必谨慎。”夏颜说，“我也会提醒月夜骑士和陈昂星。”

“非常感谢。”楚门衷心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对此，他也有其他疑惑，“教皇大人应该是神话位阶吧？前两届灵文大赛的优胜者据说是‘四海之主’和‘战争之王’，他们也是神话吧？”

“并没有他们，只有他。”夏颜摇头，“您不知道么？教皇大人被称为‘伟大的战争之王与尊贵的四海之主’。”

啊？这个知识显然出乎楚门的预料，他一直认为前两届灵文大赛的赢家都变成了神话呢，而支离破碎的知识在伦丁尼市民间流传，是否也是教皇所身居的神话位阶的体现？

经过与夏颜的交谈，楚门面对这次翻译更加谨慎。

但谨慎归谨慎，面对着载有《西游记》片段，片段中还有“美猴王”名字的灵文，他不可能放弃，之前可都是东拼西凑才能获得几个带指向性的灵文，眼前这個足够完整，其中的钥匙，更可以作为楚门晋升超凡三阶的核心灵文。

所以楚门那么高兴，这就像是松鼠党看到了世间难得的榛子，是《冰河世纪》中灭世松鼠吃过的。

接下来，在楚门用沾有黑石墨水的羽毛笔，在小羊皮纸上以正序写出‘這猴王’三字时，他心中莫名一动，耳畔响起了‘嘿嘿嘿’的笑声，尔后笔下三字忽得消失了。

“敢动俺老孙的主意，好大的胆子！来尝尝心猿和意马吧！”

脑海中一声叱咤，犹如一股电流生成，直捅心脏，楚门便觉心跳便开始加速，‘份额’开始飞速下降的同时，那阵电流一股一股涌遍全身。

楚门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从70到80到90到100到110到120……一直向上无限升腾，心脏里像是住了只猴子，在拼命折腾，大脑无法正常思考，所有思维都在以太阳辐射形式向四面八方奔腾，无法抓住一个念头，聚成哪怕一个正常思考。

心猿……是这么回事啊……楚门意识到了白库丁不是被电死的，而是被心火烧死的……所有人都感应到的电流则是心猿向外的辐射……而恶作剧不正是美猴王最擅长的吗……

想到这，楚门无法再想下去了。他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这一刻，在与楚门共同翻译灵文的丽丽丝眼中，却是另外一番影像。

丽丽丝与楚门有分工，就是一人负责用水银涂抹灵文，另外一人负责誊写。

翻译灵文的方法有很多，却只有魔药工坊出身的翻译家习惯使用这种办法，它简单高效，是在没有相关特性做支持下最合理的办法。

按照昨天的工作成果，丽丽丝觉得今天也能完成20个字左右，她认为这仍然是一种试探性的工作，真正想要得到正确结果，拿到那把钥匙，仍然需要漫长的工作。

于是，当完成了13个字，丽丽丝正要准备和楚门交接班，由楚门来涂水银，她来翻译的时候，就忽得看到楚门呆坐在案后，双眼圆睁，七孔流血。

“楚门！”丽丽丝惊叫一声。

她要扑过去。

但夏颜一把按住了她。

“污染！”夏颜说。

没错，夏颜更警觉，楚门的样子狰狞而可怕，又是正在翻译灵文的过程中，非常像是被污染了。

“他的‘份额’肯定没有被清空！”丽丽丝喊。

没错，楚门的‘份额’甚至超过20个字，他肯定有相关的特性做支持，今天的工作量才13个字，怎么可能被污染？

“不是‘份额’被清空才会被污染。”夏颜仍然按着丽丽丝不放开，但她忽得感受到手腕被紧握又被甩到一边，那力量之大，让夏颜觉得自己似乎被铁钳子钳住。

而这力量来自丽丽丝戴着一双白色手套的手。

丽丽丝一直戴着手套，像是夏颜一样，只不过夏颜的手套是红色，而丽丽丝是白色带蕾丝边。

这力量……她是非凡者？夏颜皱眉。

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丽丽丝靠近楚门。

“楚门，你能醒过来么？”丽丽丝很冷静，她先是试探楚门鼻息和心跳，发现都正常，并且心跳非常狂野，再观察楚门的状态。

楚门坐在那里，紧闭双眼，眉头紧皱，似乎正在思考一个绝大的难题，而血正从他的五官之中向外缓缓溢出，又嘀嗒落下，落在羊皮卷上，那里有三个灵文本该已被写出，此刻却已消失无踪。

“我……”楚门喃喃地说，“要回家……”

回家？丽丽丝不明白楚门为什么冒出这个词。

“是污染，但不会被传播。”夏颜观察楚门和丽丽丝后得出结论。

“怎么办？”丽丽丝望向夏颜，红手套经验更多，肯定有解决办法吧？

“这好像是一种只作用于单独个体的幻觉式污染。”夏颜仔细观察着楚门，“在楚门的‘份额’被清空前，污染不会对他产生更坏的影响。”

“如果楚门的‘份额’在对抗幻觉的时候被清空呢？”丽丽丝问。

“会发生更坏的影响。”夏颜说，“花树的被污染者你曾经见过，但那只是一种情况，还有更糟糕的情况。”

丽丽丝咬紧了嘴唇。

“份额”这种事，他人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他如果退出比赛，我可以请人帮助他。”夏颜说，“但他在比赛中，按照规则，别人不能为他提供帮助。”

丽丽丝皱眉思考。

“不……”楚门似是听到了，但他无法提供明确回应，只是摇头。

丽丽丝注视着楚门，看着楚门痛苦的样子，最终，她做出了选择。

……

月夜骑士这边，由于‘份额’都送去支持楚门，也瞬间陷入了半昏睡状态，但他好歹是做了一下掩饰。

“我先睡一下……等我醒了再工作。”月夜骑士吊在那晃晃悠悠地说。

“骑士先生，您得打起精神来呀！”汤加比替月夜骑士鼓劲。

“嗯……精神……”月夜骑士喃喃地说，“我……一柱擎天，怎么可能……不精神？”

然后他就睡了过去。

汤加比想呼唤他，却被雪莉·杨阻止。

“二手书商先生，你难道会在阅读之前把一本书叫醒？”雪莉·杨问。

“当然……嗯？”汤加比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