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外等候的船头舵看到月夜骑士从别墅内冲出来,一手挟着维多利亚,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具没头的尸体,至于头在哪,在月夜骑士嘴巴里叼着呢。
这样的月夜骑士瞧起来像是一只食人野兽,船头舵却不惊讶,他见过太多比这更可怕的画面。
船头舵抽打缰绳让马车起动,月夜骑士从打开的车门中跳了进去。
在马车之后,黑色西装白色面容的剪刀手爱德华也从别墅中走出来,他步伐虽慢,但很坚定,刚才女帝并未针对他做出攻击,现在他依然可以发动‘规则’追踪这个带走维多利亚公主的罪犯。
“快快快~”月夜骑士在马车车厢内叫着,船头舵听了便驱动马车加速,在黑夜的伦丁尼中激荡出一阵阵激烈的车辙碾压声。
月夜骑士还是叫着‘快快快快’,船头舵知道情势紧急,但马车也没办法再快了,马嘴里都跑出白沫了,再快下去马会受伤,车会散架。
“大人,没办法再快了!”船头舵冒着汗说。
“我是叫我自己快点……嗯?为什么开这么快的车?车上有女同志你不知道么?”月夜骑士声音从船头舵身边传来,他来到了驾车位,就在船头舵身边。
船头舵侧眼一瞥,心中顿生惊讶,这次是真的惊讶,因为月夜骑士满脸是血,身上也滴着血,瞧着像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大人!你受伤了?”船头舵骇然。
“不是,只是一重保护色。”月夜骑士抚摸着自己脸上的血痕,“世人因为善良的面庞而欺辱我,我便涂上血色以震慑恶徒……这是《但丁》中的诗句,啧啧,我太有文化了。”
“涂的……为什么要搞成这样?”船头舵不明白。
“你应该先夸赞我的博学,虽然那句是我编的,但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学会这招了,说一句谁都没听过的话,然后说是名人讲的,能加分。”月夜骑士抚摸着自己的脸,让血色更均匀一些,又对船头舵说:“不用这么快,没人追得到我们了。”
……
再远一点的地方,剪刀手爱德华疑惑地停下了脚步,他的‘规则’无法追踪到劫持走维多利亚公主人的位置了。
维多利亚公主身上虽然有‘傀儡师’的标志,但ROSE也被帝女杀死了,这就意味着,目标已经无法追踪。
……
“停车吧。”
教皇对驾车的莱尔主教说。
莱尔主教让马车停止,转头问车厢内的教皇:“大人,出了什么事?”
“武曌离开伦丁尼了。”教皇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被探知到位置并被‘书之神’两次记录后,武曌如果不想死,就必须远离伦丁尼,否则教皇只要再涂抹一次她的名字,她就会彻底失去一切,变成一张纸,一行字,一个过去。
“那您心脏的分身呢?”莱尔主教问,“那不构成威胁吗?”
“是个威胁。”教皇说,他的心脏应该乖乖待在他的胸膛里,否则那就是其他‘神话’眼中的弱点,一条直通他最要害器官的通道,“但我现在看不到他的所在了。”
“大人,竟然还有‘书之神’序列的非凡者能够逃过您的眼睛?”莱尔主教颇觉惊讶。
“这种事并不罕见,一份‘最高源质’就能遮蔽我的双眼,神们如此慷慨又疯狂,‘最高源质’在某些神序中并不罕见。”教皇说,“回去吧,我还有我的工作要做。”
莱尔点头应命,他知道教皇最近都在探索世界本源,那個或许到处都是‘源质’的神秘世界,对于庶务,教皇并不关心。
马车声往神威狱而去。
与月夜骑士和船头舵的马车背道相驰。
……
月夜骑士指着自己身上的血说:
“从‘传说’起,非凡者要追寻的力量已经来自众神本体,我们把这种力量形式叫做‘源质’,‘源质’是这个非凡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污染,它就像是鲱鱼罐头一样,是世界上最臭的物质。”
“六神中只有一位把‘源质’随处挥洒,那就是脑壳已经坏掉的‘虹之神’。”
“任何‘虹之神’的神序都可以接触到‘虹之神’,祂藏在每一个技巧之后,喜悦地等着每一人来访者,像是街头那间亮着小粉灯发廊里期待顾客来临的职业女士。”
“ROSE死前肯定连通了祂,此刻,祂就附在我的身体上,我很臭,也很神圣,没有人能从‘虹之神’无所不在的‘源质’之中分辨出我。”
月夜骑士略带兴奋地说,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掌,抚摸着空气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物质,那物质似是一幢高塔那样,直冲天际。
“多壮观啊~”月夜骑士瞧着空荡荡无有一物的夜空说,“这些由人肉堆成的奇观,像是一根根马丽奥的蘑菇那样直插天际,代表着我们要打破世俗一切禁锢的决心和愿望……”
“一根,两根,三根……根根不同,根根雄伟!”月夜骑士击节赞叹,“谁说奇观误国,把所有人都变成奇观才是社会主义大同世界!”
船头舵越听越骇然。
这时维多利亚已经醒了,先是被身边的尸体吓了一跳,在看清这是ROSE的尸体后,维多利亚不害怕了,反倒是踢了尸体两脚,然后维多利亚就从车厢到驾驶位的窗口中,听到月夜骑士胡言乱语。
“骑士先生怎么了?”
船头舵瞥了后面车厢车窗中露出来的那张维多利亚的脸,显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但没说‘还不是因为救你’这种话,只是说:“大人为了躲避教廷的追捕,涂了ROSE的血,现在被虹之神感染了,应该很轻微。”
非凡之事,维多利亚不懂,但她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那快点找个地方给他洗澡啊!”
……
浴缸里。
月夜骑士拿着一只小黄鸭,笑得嘎嘎发声。
“我是一只小黄鸭啊小啊小啊小黄鸭~”
怎么办?
维多利亚和船头舵相顾愕然,洗去了身上的血,这怎么疯得更厉害了?
“我呀没啊没事情~”月夜骑士又唱了起来,“就是脑子有点痒呀咿呀咿呀喂~”
“大人,你是要长脑子了吗?”船头舵颇为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