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

教皇仍在不眠不休地阅读旧日之书。

莱尔大主教连续几天来到教皇居所，看到教皇都是这种阅读姿态，不免有些担忧。

当然不是担忧教皇的视力、脊椎或者饮食健康，作为斯世最接近神的非凡者，教皇只是看起来像人而已，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超脱凡俗。

只是教皇对旧日之书如此痴迷，不理庶务，让莱尔大主教担忧，红手套们向莱尔大主教汇报宗教裁判所的做法越发令人不安了，莱尔大主教恭敬地提醒过教皇此事，教皇却并不在意，心思全在旧日之书上。

今天伺候教皇洗漱时，教皇对莱尔大主教说：“我的心脏最近跳动得非常蓬勃有力。”

“它获得新的力量了？”莱尔大主教先为教皇递上亚麻布擦脸巾，再为教皇准备餐食。

“是的，从那个世界而来的关注之力，正在源源不绝地转化为它的‘份额’。”教皇言辞之中格外有兴致，“它是贯通两个世界的桥梁，我正在其上行走。”

“您要注意不能被它所蒙蔽。”莱尔大主教说，他隐晦暗指那天里教皇变身神话巨猴事件。

“被蒙蔽也是一种学习。”教皇露出微笑，“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够走过这道桥梁，行走在那个世界上。”

莱尔大主教听到教皇的话，同样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深深对教皇叩首：“您将为这個世界揭开最后的谜团，让我们离开迷雾，走向真实。”

“不过，这颗心脏似乎要离我而去。”教皇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处。

“它做不到吧，您是‘书之神’序列的最高权利拥有者，它不可能做到的。”莱尔大主教觉得那不可能，所有‘书之神’的神序应该像是星辰环绕太阳一样无法离开教皇。

“如果它选择‘转移’序列呢？”教皇说。

莱尔大主教想了想，他说：“它是‘演员’序列，‘演员’序列的源头在‘虹之神’处，‘书之神’只从‘虹之神’处拿走了‘演员’与‘巨星’两个序列，传说序列的‘小丑’仍在‘虹之神’那里，所以，在理论与原则上，‘演员’序列是能够回归‘虹之神’神序去晋升‘小丑’的。”

教皇点点头，他就是担心这点，如果他的心脏跳到了‘虹之神’的神序，就意味着‘虹之神’的力量将扰乱他的神序，那是灾难性的后果。

“但条件很苛刻。”莱尔大主教说，“首先它要‘扮演’一位‘虹之神’神序的超凡位阶拥有者，然后按照该位阶的晋升标准得到‘虹之神’的认可，这过程中，要觐见‘虹之神’，更要避免成为‘人肉奇观’的一部分，那很难做到。”

“不要小看一位来自本源世界的灵魂。”教皇说，“为了避免意外，你去找到我心脏的分身，至少要保证它无法离开伦丁尼。”

“如您所愿。”莱尔大主教深深执礼。

……

伦丁尼并没有明确意义上的城墙。

大概在700年前，为了抵御外敌入侵，从伊兹河到金顶王宫有一段约3000米的城墙，这段城市高约6米，宽约3米。

到二次卫国战争期间，也就是10年前，城墙经过一次修缮，扩大了范围，抬高了高度，将金顶王宫与国王大道为主轴心的城区囊括其中，城墙也就变成了区分内、外城区的标志线。

伦丁尼城墙上共有25道门，其中包括教皇门、国王门、新门等等，目前月夜骑士和维多利亚要做的，就是从这25道门中的一道溜出去，只要进入外城区，那里鱼龙混杂，就可以逃出生天。

两人扮成了乞丐，维多利亚对此并不抗拒，她抗拒的是将ROSE的血涂抹在自己身上，也不是嫌脏，而是那会导致污染。

ROSE作为虹之神的眷属，她在死前沟通过虹之神，虹之神的源质极其稀薄的遍布在她的血液中，只要涂上它，就犹如披上了一重属于旧日之神的披风，凡人目光再无法注视到维多利亚。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被虹之神的源质所污染。

“要么被污染，要么被教廷抓然后砍头，亲爱的VIC，选一个死法吧～”月夜骑士说。

“如果变成你这样，我宁可被砍头？”维多利亚说。

“我怎么了？”正在描绘红唇的月夜骑士转头，之前他用了六爷的脸，现在这张脸却越来越女性化，颇有点神似ROSE，那种细长眼大红唇的艳丽模样。

“你不觉得你有点……女性化吗？”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会呢～姐妹，说什么地狱笑话呢，我浑身上下都是阳刚之气～”月夜骑士抿嘴一笑。

维多利亚打了个寒战。

“快点决定吧～”月夜骑士掐着兰花指查看自己的指甲颜色，“要么被污染，要么把你丢到大街上等死。”

维多利亚当然知道月夜骑士在吓唬她，但考虑到不给月夜骑士添麻烦，维多利亚做出了个艰难的选择，她一边把ROSE的血涂抹在脸上一边说对月夜骑士说：“如果我真的生出喉结和胡子请一定要杀了我。”

“那咱们不就更搭了吗～”月夜骑士捂嘴笑。

“我认识的非凡者没这么变态的，竟然男变女……”维多利亚嘟囔着。

“那是你接触的非凡位阶不够高端，男变女算什么，还有变成树，变成器官，变成马桶的呢。”月夜骑士说，这个世界的非凡之力作用在人类身体时，早就超越了性别甚至是物种的距离。

这时，船头舵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听月夜骑士这样讲，便问：“哪位非凡者变成过马桶？”

“一位实验失败的‘工匠’吧，我在教皇的笔迹中看到的……”月夜骑士说，提及‘工匠’序列，他便想起丽丽丝来，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行啦！别啰唆了！快走吧！老娘烦死了！”

船头舵与维多利亚相互看看，都觉得月夜骑士应该是真的变态了。

船头舵不必出逃，只要月夜骑士和维多利亚不被抓，便是‘占卜’技巧也抓不到他，因为他根本没出现在那晚的别墅中，仅仅负责了接应工作，这也是考虑到船头舵身份珍贵，不能随意暴露。

接下来月夜骑士和维多利亚就在傍晚时分来到了新门，准备从这里溜出城，但刚到城门口，他们就看到了两张画图贴在门口，正是伪装成乞丐的他们的模样。

“这不欺负人吗！”月夜骑士拉着维多利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