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小丑与哈莉·奎茵在幻觉中举办婚礼的场景，托德承认自己有一部分灵感来自于经典歌舞片《芝加哥》监狱那场盛大的舞蹈表演。

20个小丑女将在这个场景中载歌载舞，为了这个场景托德花费近百万美元搭了一個梦中的阿卡姆疯人院。

电影中阿卡姆疯人院本是灰黑色调，在这一刻则转为光明，却意味着哈莉·奎茵心中最后一丝光明的泯灭，从此后她将彻底沦入黑暗，变成小丑女。

所以这个场景必定极其盛大，而其他19位小丑女的表演都有反复彩排的余地，只有楚门因为身上这件10万美元的婚纱，一旦重拍，就是10万美元的代价。

因此在杰昆·菲尼克斯踏过由重重婚纱铺成的海浪、经过19个小丑女歌声的余韵，来到楚门饰演的小丑女面前时，托德手心里掐着一把汗的。

对投资1.5亿美元的《小丑2》来说，10万美元是个小数目，10个10万美元也不会让成本超支多少，但损耗的时间是托德难以承受的，重新赶制那件婚纱将会再花去一周时间。

“没关系，我和我的裁缝们随时待命。”莫尼克注意到托德的紧张，便安抚他，“第二件半价。”

“钱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最大的问题，我担心我的想法变成一个笑话。”托德紧盯着摄像机镜头。

他说：“遇到CH后，我就像是着了魔，每次想起小丑或者小丑女，眼前都是他的模样，如果已经签了杰昆和史蒂芬妮（LadyGaga），我肯定会尝试拍摄一部男女主角都是CH的小丑……”

莫尼克打趣他，“如果我们不是老朋友，知道你是直男，我真会觉得你爱上这个中国演员了。”

“是痴迷吧。很古怪。如果这一场戏搞砸了，我会深刻地怀疑自己。”托德说，“我不应该是因为CH的脸爱上他的，我应该是因为他的表演才华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放心，你肯定是直的，但也不排除你喜欢女装的CH，毕竟他这么漂亮。”莫尼克说。

托德咳了一声，以示对于这种说法的抗议，他的眼睛不舍得离开监视器，这个场景如此漂亮，每一秒钟都在烧钱。

镜头内的两位主演已经极度接近，杰昆说出了那句‘我想我爱上你了’，这时是个情节高潮，因为在整部电影所有情节中，小丑都未曾透露过他对小丑女的爱。

白色婚纱铺满了整个舞台，一身黑色西服的杰昆像是盛开鲜花中的那抹黑蕊，是心魔，也是心中的神。

“亲爱的，你需要向我证明。”

楚门饰演的小丑女望着杰昆，眼中显露出复杂的情感，是犹豫也是相信，是抗拒也是爱慕，是悲伤也是快乐，这对他来说得心应手。

托德认为楚门就像是一面空白画板，导演画上去什么，就会呈现出怎样的色彩，这对任何导演来说都相当于缪斯女神的恩赐。

楚门翻手掌中出现一把匕首，匕首尖刺进杰昆心脏那一刻，杰昆的表情是愉悦的，楚门的表情是痛苦的，两人相拥在一起，他们脚下的地板随即悬空，白色天堂般的舞台消失，现实的阿卡姆疯人院像是地狱那样浮现。

这个场景转换将在后期CG制作时呈现，不过舞台是真的被抽空，楚门和杰昆被威亚吊在半空，杰昆还好，楚门身上的裙摆则被超过300根丝线牵扯。

托德希望呈现出一朵天堂之花落向地狱的场景，这个过程中，楚门必须保持平衡的站姿，即便被威亚吊在半空，一旦他倾斜身体，这朵花就会出现倾斜的褶皱，托德就会要求重拍。

尽管楚门已经在之前彩排中尝试过并且很成功，但在真正拍摄的这一刻，在场所有工作人员以及那些裁缝都流露出紧张的神色，一直到两人缓慢落地，所有人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鼓掌，因为接下来的表演还要继续，二重舞台完全由绿布构成，婚纱在落地时碎裂只留下一条长长余尾，楚门将与被他亲手杀死的杰昆在此共舞，穿着剩下一条长长‘尾巴’的婚纱来跳舞让楚门想起了中国的水袖。

死了还能跳舞这种事……很怪，杰昆曾经抗议过，想证明胸口上插着一把刀是不能跳舞的，但托德认为这足够浪漫，代表着小丑在哈莉·奎茵心中死而复生，占据一切。

托德还引用尼采的一句话“Whatdoesnotkill，akesstronger（凡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强大）”，这种古怪的博学让杰昆无话可说。

……

掌声。

楚门结束拍摄时，他听到了掌声。

拍掌拍得最厉害的无疑是亭君，她都不知道楚门跳舞这样好看，最后那拖着长长裙摆的舞蹈在一众百老汇歌剧演员中显得行云流水，比那些世界顶尖的专业舞蹈演员也不逊色，而楚门只准备了七天。

不对，楚门老师是男旦出身，所以跳舞才这么厉害，唱歌才这么厉害，演艺才这么厉害，打架才这么厉害……男旦就是稀有职业啊！亭君在心中想。

亚当同样在鼓掌，无论楚门带给他多少麻烦，只要一看楚门在戏中的光芒万丈，亚当就会再次坚定自己的选择，选择楚门，是为了经纪人的名与利没错，但其背后亦有着对于经营一位世界级表演艺术家的伟大追求。

托德同样在鼓掌，他坚定了自己信念，确定自己是喜欢楚门的演技而非那张宜男宜女的脸。

裁缝们在鼓掌，因为他们不必再在这里赶制一周的婚纱了。

总之，楚门今天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

原本这场戏托德准备拍上七天的，他留了一次重拍的机会，现在一切顺利，其余六天便不需要了，为此，在正式杀青之前，托德打算款待楚门一下。

“LADYGAGA举办了一场晚宴，我带伱去认识一下那些圈内大人物。”托德对楚门说，“这对你拿到奥斯卡的提名有帮助。”

“对了，你还是一位导演。”杰昆主动插话，这对他来说可是非同寻常的事情，证明他对楚门确实很感兴趣，他向楚门伸出手，“希望有机会和你合作。”

“一部双小丑的电影怎么样？”托德建议，“不是小丑和小丑女，而是两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