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六皇子能在此前的朝会之上提前预警京营之变，实属难得。此案，便交由六皇子去审吧。”

金銮殿中，百官的视线又从皇帝身上转移到南凉王陈云身上。

这是否是皇帝放出来的隐晦信号呢？众人不由得暗暗揣测。

太子似乎还想出声辩驳些什么，只见皇帝忽而开口。

“京营昨夜之事，罗成，你自去厘清首尾。”

罗成在身侧俯身应是。

“陛下，御林军首将吕茂为大周捐躯，御林军主将位置空出，您看……”

皇帝思索一番。

“妥善安置吕茂，至于位置空缺，提了副将便是。”

“是！”

“朕，乏了。众卿退朝吧。”

皇帝在贾权，罗成的搀扶之下，缓缓离去。

陈云看着皇帝佝偻离去的背影，内心暗叹。

皇帝，终究还是老了。经由京营一事，皇帝本就病恹恹的身躯显得更是苍老几分。

陈云内心思索，冷声吩咐下属。

“将这文冲扭送京兆府，交由韩文生审查。”

说完，也不管不顾身后太子王甫几人的怒视，还有朝廷百官的打量，转身离去。

太子面色铁青，看着陈云施施然离开，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他冷着脸，低声开口询问王甫。

“王阁老，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王甫却打断了太子的话，低声惊醒。

“太子慎言，此乃金銮殿。”

王甫带着警告的眼神提醒太子，太子当即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他情急之下，倒是忘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百臣还未走完，再加上金銮殿中宽大敞亮，又有斗拱、藻井等精巧的殿内结构加强金銮殿中的声音传播，平日里倒还好，百官上奏皆是声音清晰可闻，要的就是扩音之效。若是他们在这里讨论，揣测圣意，只怕立刻便会在朝堂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此举无异于取死之道。

太子缄口不言，转身离去。

…………

庭院之中。

太子坐在院落之中，屏退下人，低声开口询问。

“王阁老，这下你总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