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在桌腿上一蹬,椅子往后滑去,黎安鱼跃起身,拿了桌上的钥匙,出门打算搞点夜宵缓解下烦躁的情绪。
根据已看过的资料,黎安只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游戏主播。
市面上主流的游戏他都玩儿,但因为不露脸,不出声,只播游戏画面,所以没什么人气,只有些同样玩儿相关游戏的,冲着他的技术关注他。
但因为他玩儿的游戏多,几个游戏换着播,所以关注的人也不多。
作为一个糊咖,黎安随心所欲得很。
与他相反的是,秦钰在这个世界某款主流游戏的职业选手,但前两天刚丢了三连冠,连四强都没进。
赛后秦钰就宣布了退役,比赛的失利也理所当然地被算在了他头上。
年纪大了,操作变形:想退役捞钱,所以不认真比赛;退役是幌子,实际是想跳槽,但跟原俱乐部谈崩了,被逼得退役,后期可能复出;收了钱打假赛,以退役掩盖真相……
网上众说纷纭,少数有说是失利了被俱乐部推出来背锅,或是因手伤退役。
电竞选手的弊端,就在于长时间的训练和比赛,腱鞘炎、颈椎病、腰间盘突出之类的职业病,会很快找上身,随着年纪的增长,影响操作的速度与精准。
不止电竞,竞技类职业选手的职业寿命都不会太长,因年纪退役算好的,多数都是伤病退役。
秦钰的资料,黎安没有看完。
着实是这名字对他的冲击太大,不像之前的世界可以自欺欺人地将灵魂分身和秦钰本人划分开。
这名字每出现一次,都是对他精神状态的挑战。
几千年的怨念,他要是真跟自己同自己说的那样,能做到洒脱地释然,也用不着一遍遍对自己重复类似的话了。
没面对本尊时,他能藏,能对自己说释然。
真当那熟悉的名字一次次在眼前晃时,黎安承认,他是有些应激反应的。
走在路上,黎安心里都是骂骂咧咧的,以此排解心里的烦闷,以及竭力想要藏起的不安。
昏黄的路灯将人影拉得很长。
初秋的天气残留着夏日的炎热,聒噪的蝉鸣抓着最后一点时间嘶闹。
大道宽阔,黄叶落在街边,被疾驰而来的车掀起的风浪吹得打转。
外界的喧闹带走了些内心的烦闷,黎安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从兜里掏出了被关机的手机。
开机之后,不出意外的,他收到了几条私信。
是同校社团里的几个固玩,问他怎么突然下播,嘲笑他一个技术主播竟然干了被水淹死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回头怕是要掉粉。
黎安拿“关机了”糊弄了过去。
这不算假话,但掩盖了主动关机的事实,意味可是大不相同。
对面还发了几条消息,黎安正要回,身边晃过来一个影子。
黎安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人踉跄着从自己身边走过。
抬头看红绿灯的一刹,余光瞄见了飞驰而来的车,黎安瞳孔一缩,手比脑子快地抓住了要摇晃着往马路上走的人,猛地往后一拽。
车胎因急刹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冲出斑马线才停下来的车子从黎安面前擦过。
司机开了窗,探头怒骂,“看不懂红绿灯啊?急着投胎?”
黎安凉幽幽看了那人一眼,“斑马线礼让行人,不论红绿灯都该减速慢行。按你的刹车距离看,你超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