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他看不见努力的回报,被同学孤立。
在社区,他被球友排斥。
回到家还要被妈妈各种指责。
江知远的日子很不好过。
凭着天生好记性,他仍然保持班级第一名,但他心里很清楚一件事:
他厌学了。
越来越不想回家。
自从上次在办公室丢脸,妈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经常大喊大叫,好的时候会抱着他默默流泪。
情绪影响身体。
江母最近病得下不了床。
一些私密的事以前是忍冬帮忙,现在只能江知远来做,因为江母状态不好,之前接的翻译工作没做完,不能结款,他们没钱雇护工。
“最近有个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江知远,你看要不要报名?”二班的班主任找到他。
如果江母收入正常,江知远不一定会报。
如今情况不由他,他不想学习,但他必须拿到奖金。
这阶段报名的是初赛。
先在各大高中里筛选种子。
筛到最后,每个学校只有一个名额,这些精英去角逐最后一轮决赛。
获胜者最高奖金是叁万元。
依次递减。
哪怕最后一名也能得到参与奖两千,够母子俩一个月生活费,还有江母的慢性病药物。
江知远眼中重现斗志。
他要争一把!
可是,育英只有一个名额。
他扫见从一班出来的清丽少女,眉头下意识夹起。
要么是他。
要么是韩忍冬。
忍冬向来心软,如果她知道他们家的困境,也许会愿意退出……
“你要我撤销报名?”
虞听泉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端详着拦在前面的江知远。
其实那次在办公室她就发现了。
江知远的外形不像从前那么讲究,自从到了二班,他跟丢了魂似的。
这次更落魄,校服袖子上有水笔印、墨水斑块、油渍、水渍。
鞋头有别人的脚印,他也没擦干净。
身形迅速消瘦,颧骨微凸,头发杂乱油腻,略显浑浊的眼睛周围,甚至还有一块新鲜的眼屎!
一张嘴,他自己闻不到,熏人的口气让虞听泉迅速后撤。
“为什么我不能报名,我不符合参赛要求吗,还是你怕我得到唯一的名额?”
虞听泉目光凌厉,丝毫不肯让步。
江知远深吸一口气,老话重提,竭力表现母子俩的凄惨。
他平时不会这样。
虞听泉观看这场拙劣的表演,不知不觉,神思飘远。
她想到了昨晚和韩忍冬的对话。
在那些描述里,正因为江知远很少示弱,所以,每次他私下里软声求助,忍冬都会又同情又感动。
忍冬觉得,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男子汉,居然肯为了母亲的事来求她!
他一定是个大孝子!
虞听泉无语:他孝不孝不好说,但你的脑袋一定被驴踢过。
多匀称的脑内混合物啊,丧尸抓到你都不愿意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