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从他身后出来,冷笑着迎向下一个:“我也来帮忙。”
厨师比保洁更慌张,从眼神到肢体都写满抗拒:“不用帮!”
“那能行吗?你们这么瘦,哪能拿得下这么多行李啊,来的时候也挺费劲吧,没找个货车拉进来?”
保洁心直口快:“不用,就那点东西我一只手就提来了……”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沉默了。
目光滑过大包小包,虞听泉望着她们被压弯的脊背,笑了。
“你在我家住了不到半年,行李从一只手就提得动,变成现在这样——又拿,又背,又抱。”
保洁下意识说:“我没拿你东西!”
厨师踢了她一脚!
两个蠢货。
虞听泉上去撕开大包拉链,先掉出一个小皮夹。
设计和质量都不出彩,它最值钱的莫过于上面那个logo。
“没拿?不告而取,就是偷!”
真是巧了,她偷哪个不好,偏偏是这件虞听泉最有印象的。
虞听泉从手机相册里翻出记录。
“这个皮夹,是我送给我丈夫的生日礼物。”
别看小东西不起眼,毕竟是品牌货,花了阮以秋好几万块,是她辛辛苦苦在网上做兼职攒出来的!
“我怀疑,她们所谓的行李之中,还有更多类似的东西!”
高价物品失窃,而且发生在富人区,再看看两个女人惊慌的表现,两个警察一个堵门,一个把执法记录仪对准行李包,默许虞听泉把包依次打开。
这一搜,结果让人震惊。
值钱的是女士首饰和男士袖扣、领带夹等。
这些东西不占体积,却价格昂贵,都夹在她们的被褥和衣服里。
还有很多竟然是阮以秋衣帽间里的新衣服!
店里每期送来的当季新品,或者凌昊臻让人拿来的白月光款,凡是她穿不过来的,放在角落里忘了的,都在这里!
“胃口还不小。”
虞听泉拍拍手上的灰。
“你们也别再跟我求饶了,有话还是进去说吧,我这儿留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
她们被压上警车带走了。
虞听泉这边的大门还没弄好呢,人走不开,约定等这边忙完了她再去派出所。
几个开锁师傅目睹全程,都说她点背,摊上这种人。
“那能怎么说呢,人又不是我请来的。”
她丢下这句令人遐想的话,又给开锁师傅加了一笔钱,拜托他们今天务必把门锁的事弄妥。
师傅连声说没问题。
“看您说的,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也不能只管拆不给装啊,不然这大半夜的敞着门,您怎么能安心休息呢,是不是。”
他一番话说得让人心里熨帖,手上也没停。
保洁和厨师自己的东西,都被虞听泉当垃圾扔出去了。
新装的门锁只录她自己的信息。
下回就该轮到凌昊臻被关在外面进不来了。
想想都让人舒服。
临近傍晚,夕阳洒进客厅,她送走了锁匠,翻了翻厨房里现有的食材,简单给自己做一份西红柿鸡蛋盖饭。
热气腾腾的食物最能安抚情绪。
虞听泉抓起勺子大口吃着。
她心里吧,其实还在惦记公司附近的那家红烧肉。
真想把那家的大厨挖来啊。
吃了个半饱,她刚把餐具填进洗碗机,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提示音:
请正对门锁!
验证失败!
验证失败!!
哦豁,这么快就回来了?
虞听泉一看屏幕,外面竟然不是凌昊臻,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
少女白皙美丽,手上挎的、身上穿的没有一件不是奢侈品。
女孩弄不开门,一脸纳闷,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接通。
忽然,电话打到虞听泉这里。
备注是“雅茉”。
虞听泉刚才就觉得眼熟,这下确定了。
门外是凌昊臻的妹妹。
为什么不是一个姓?
因为不是亲的。
“喂?阮以秋,你家的门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打不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虞听泉唔了一声:“我这边信号不好,你重新说。”
“我说!你家的门……”
“嗯,对,是我家的门。”
“……?”
“我家的门,所以你打不开,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边沉默一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炸毛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虞听泉听了几句,发现这位非亲生的妹妹还挺有素质,再生气都没说脏字。
她把手机听筒移开,放到桌上,继续收拾厨房。
过一会再看,电话已经挂断了。
孙雅茉在即时通讯软件里给她发了个“愤怒”。
或许觉得一个不够,紧跟着又发了大便表情。
她的头像是一只蓝宝石眼睛的布偶猫幼崽,是阮以秋的婆婆养的。
虞听泉在记忆里见过孙雅茉。
印象更深的是她成年之后。
在孙雅茉尚且青涩的青春期,她们接触并不多。
因为当时的阮以秋总是忙着打工。
而孙雅茉高中很忙,基本上只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出现——她跑到凌昊臻家里充个电,在影音室里放松完了就走,很少过夜。
孙雅茉跟凌家没有血缘关系。
她母亲早逝,父亲是建筑工人,在工地上救了差点被高空坠物砸到的老凌总,重伤身亡。
凌家因此收养了这个小女孩。
凌母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是只生了凌昊臻一个。
孙雅茉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她总让凌昊臻对妹妹好一点。
如她所愿,凌昊臻确实一直把女孩当妹妹。
哪怕女孩成年之后多次向他发出暗示,他都不为所动。
如果按剧情发展,孙雅茉会在一年之内性情大变,开始挑逗养兄,离间男女主角之间的关系,反而催化了凌昊臻爱上阮以秋的进程。
从现在起,两个女孩之间的矛盾应该越来越多。
但是不包括冷处理。
孙雅茉气哼哼地走了。
虞听泉在厨房里忽然听见一道空灵的声音:
“你不能换掉门锁,不该拒绝孙雅茉进来,快把它换回去!”
虞听泉目光平静,专注地拌完手里这份水果捞。
那道声音以为她听不见,重复到第五遍,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回应了——
“你谁啊,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