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寨子里一百三十六户人家,家家不说富裕,也都能吃饱穿暖夏日有余粮冬日无冻死。
靠的就是他这识人的本事。
李如意就算是他这些年走眼最严重的一人了,除此之外,从没看走眼过。
田老二也跟着看了门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仿佛已经看见赵老蔫摔跟头的样子。
那边赵老蔫吓得够呛,心里想着这破地方,他可再也不来了!
跟他一起送盐上来的人不知道他和大当家的说了什么,不过这些人都是他雇来的,也不管那些,等下了山就都管他要钱。
赵老蔫心里不痛快,抓着他们几个一顿数落,一会儿说他们走路慢,一会儿说哪个哪个洒了盐,吵嚷过后,一人扣了十文,又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赶走了。
这些人心里也不痛快,可这年月的地主老财都是差不多的品性,他们也不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了。
没有地方说理。
县太爷也不会为了他们被人克扣十文钱就替他们主持正义。
最后靠的还是主家的良心。
等人离开,赵老蔫回了家,越想越气。
他也摸不准田大当家的会不会找李如意要盐。
可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局已经做到现在了,潦草收网似乎不太妥帖。
有些人就是这样,外人看来他们的计划漏洞百出十分可笑。
可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以为自己正在运筹帷幄。
说白了都是因为太无知。
不知道天外有天,也不知道人外有人,只当自己看见的就是全部。
赵老蔫这几年的好日子过的他有些膨胀。
在家里翻来覆去折腾一番,最后又相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陈叔那里走不通,大当家的也不好惹。
那不如从源头入手,那个李二肯定得去县衙领盐,他豁出去,在县衙那边蹲他几天,找个机会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不得不说,赵老蔫在想到了无数蠢办法后,第一次想到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办法。
他不知道李如意哪天去领盐,干脆让家里的媳妇简单说了一下李如意的容貌长相,第二天一早就去县衙侧门门口堵着去了。
蹲了一天也没有收获,第二天他还去蹲……
就这样蹲过了重阳,蹲过了十五,蹲的天都凉飕飕的了,他才把李如意蹲了过来。
李如意的年岁在童工泛滥的年月不算显眼,只是,这个年纪还能拿着盐贴当家的,就很少见了!
反正赵老蔫在这周围蹲了好些天了,只有李如意一个赶着驴车过来的十多岁的当家人。
再加上李廿和李十五的年纪也不大。
赵老蔫心里不够确定,但就是有一种感觉。
等到李如意去交盐贴的时候,赵老蔫就悄悄凑近后面那骡车的车把式。
李廿和李十五一个过去牵驴,一个去准备搬盐,就这么个功夫,就让赵老蔫靠了上来。
车把式看了赵老蔫一眼,赵老蔫问他。
“这是李二家的货嘛?”
车把式什么也不知道,伸着脖子张望李如意在哪。
“不知道!等主家来了你去问问他!”
牵驴的李廿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转回头来看向赵老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