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么?
当然是图赚钱!
李如意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大当家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三家村的近况。
“从去年年前开始,我便已经在村子里兑换粮食,按照灾害前的粮价,不拘什么,只要价值相等,每户每日可兑半斤。”
“大家日子过得艰难,但也总过得下去,你与大当家的多年情谊,利益之外,还有人情,不图什么,只图大当家的与我相识于微末的情分。”
这话说的实在好听,毕竟李如意真金白银的掏了出来,这要是还说虚伪,那得什么样才算是真诚!?
大当家的张了张嘴,感觉口干舌燥。
他心动了!
哪怕前面可能是陷阱,他都心动了。
李如意叹了口气。
“我手里的粮食也不多了!”
听见这话,李十九侧目而视,他总觉得他在哪听见过似的。
“大当家的若是需要,我想尽办法也得帮你换来三千斤。”
“虽然是陈粮,但绝对是好粮食。”
都这年月了,陈不陈粮谁在乎!?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就不错了!
三千斤啊!
什么概念?!
寨子里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二十多斤的粮食。
就算是苞谷,加了水和干菜,也都能再顶上一个月了。
别说,这粮食还比如今的市价低三成……
大当家的都不能往深了想,因为此刻,他已经感觉到后背无数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烧的他脖子疼。
他带来的人全都在催促着他赶紧答应下来。
大当家的银牙咬碎,也还是决定再考虑考虑。
“这……如此大事,还是要回去跟寨子里的商量一番的!不知道李二兄弟要在这儿待多久?若是有了消息要如何同你说?”
李如意不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当场答应下来的才是傻子。
事实上,她的条件还能放宽一点,放到五千斤也不是不行。
早先二三文一斤的陈苞谷,如今县里都涨到了十四五文,府城的价格稍低,而且县里放粮之后,府城的粮价就比县里更低了一点。
不少往返于府城和县里的货商也在做倒卖粮食的营生。
李如意没有那些人的实力,而且府城里低价的粮食也很少,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放弃收粮,才有了如今又在三家村存下的这些粮食。
虽然如今的粮价还没回到灾前那样,但降低三成换给大当家的,李如意也不亏,甚至还有点小赚头。
这些陈苞谷也没办法换给三家村的人,毕竟她做好事得做到底,弄些陈成这样的粮食出来,万一被人翻后账,她在三家村的名声恐怕也不用要了。
李如意在三家村的布置才算是刚刚起步,该做的面子活还是得做的。
不过,这些粮食给大当家的换东西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大当家的也不知道李如意的底细。
另外一个则是,没有李如意接济的寨子,饿肚子的人多的是,去年他们卖了肉干就没买到足够过冬的粮食,后来陆续下山,能找到的吃的也越来越少。
熬到这时候,已经不在乎粮食的质量了!
退一万步说,真的嫌弃这粮食,也可以拿出去换成旁的粮食。
这时节,能和粮食一样流通的硬通货,大概只有金银了,银票铜钱都得靠后。
如此一来,李如意这粮食必然会成为左右局面最关键的一环。
只要有了第一次,往后双方的合作只会越来越密切。
这是从李如意第一次吃到那肉干开始,就布局计划的。
如今不管是人情,还是利益,都带着对方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样的大事合该商量一下的,不如我在这里待上几日,若是商量好了,大当家的便使人通知我。”
“寨子里的人不愿意也没关系,这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有顾虑实属正常。”
“若是愿意,可随时去我们村子里拉粮食,或者我回去安排人送过来也可……”
大当家的内心难以压制的狂跳两下。
有了这一遭,后面连称盐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盐李如意也没收回多少银钱,她用果酒的酒钱抵了一部分,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等称完了盐,已经快到午时,李如意自然要留他们吃顿饭。
李十九这人不止能吃,还能做,手艺比李如意都差不了多少,可见不止是平日钻研,还有些天赋异禀。
他在那边忙忙碌碌,李如意跟众人聊着。
大家说的都是日子艰难。
只是说着说着,不知谁忽然开口转换了话题。
“这李二小哥儿,这几年倒是越长越清秀了,若不是认识,我乍一见,八成还得当成是个姑娘家呢!”
这话瞬间引得不少人笑了起来。
李如意也跟着无奈一笑,她已经不加掩饰了,这些人都没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她还能说什么!?
不少人听了这话都当成个笑话。
不过,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又打量了李如意一遍。
嗯!越看越像女的。
长的像就算了,没有喉结,个子也没有男人那么高,瞧着有些瘦,最重要的是腰还那么细……
几道视线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惊恐的收了回来。
他们忽然意识到,这李二好像不止是看着像个女的,看这模样,分明就是个女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大当家的。
只不过大当家的还在发呆,想着李如意说的那些条件,琢磨着能不能谈的更多……
有人去推他,大当家的马上转过去看向推他的人。
那人靠近他一点,小声说道。
“当家的,你看李二像不像是个姑娘?”
大当家的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同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李如意。
刚巧,李如意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她对着大当家的点了点头。
大当家的则打量了她一番。
原本那些嘲笑自家人的话忽然在这一瞬间全都说不出了。
甚至连大当家的脸上的笑意,都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恐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