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个小时了啊”,在向临时指挥部走的路上,薯条君在稍微远离前线的地方,看到了更多在战斗间隙轮换下来的苏军士兵正在沉默的吃着食物,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因为长时间战斗而僵硬,无法直接分辨出他们的心情状态,但是从沉闷的气氛中,薯条君感受到了名为“厌战”的情绪。
再坚定的战士,在无限持续且看不到头的战斗中也会逐渐厌烦,或者说能进入厌烦状态已经是人类自我保护机制的成功作用了,更为危险的则是一些自我保护机制阈值被战争的窒息感击穿,出现自毁倾向乃至怒击友军等疯狂行为。
“看来必须要想想办法了,”,薯条君虽然不知道名为战争综合症的恐怖,但是从当前的气氛中也感受到了,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就在薯条君继续在脑中推演如何向祖巴乔夫等苏军军官解释自己获得的命令时,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撞到了薯条君的身上,然后在飞快的道歉后又马上冲了出去,手里还拿着一把玩具手枪。
“对不起,中士同志!”,这个看起来明显不是苏军战士的小孩子,居然认识自己的军衔,就在薯条君正在诧异为什么战场会有小孩子的时候。
一个女声从不远处传来,“米实卡!你再乱跑,我就让大尉关你禁闭!”。
一名看起来像是孩子母亲的女性也很快出现在薯条君的视野里。
“我不,少尉叔叔给了我任务!我要去地下室侦查了!”,孩子已经跑远,但是在这个战场上辨识度极高的孩子声线依然让薯条君听到了孩子的回答。
“那是基热瓦托夫中尉的孩子。”,旁边一位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军士兵,在发现薯条君疑惑的神情之后,主动解释道,在说到孩子这个词时,这名疲惫的士兵,语气还是夹杂了一些难得生气。
“可是这是战场啊?”,对于在连续战斗中第一次在战场中发现存在平民单位的薯条君来说,此刻同样被困于布列斯特要塞的大量苏军家属是很难想象的存在。
而随着薯条君距离和德军的交火线越来越远,更多的母亲和孩子出现了,但是很少有前面那对母子一样富有激情的存在,他们只是默默的吃饭,并照顾着身边的轻伤员。
薯条君不知道的是,由于在自己干预下要塞守军更早的击退了第一波德军,并且成功将所有守军集结在了一起,占据了彼此相连,总面积将近1\/3要塞的阵地。这使得苏军有条件,让这些没有战斗能力的老人小孩和女人获得一个较为安稳的后方。
这种情况已经远好于历史上的情况了,在原本历史中大量被困于科布林堡和中心岛屿的苏军家属,在德军第一波的突袭中就遭受了极大伤亡。
并且由于德军的不断分割包围,很快也被迫卷入了战争,但是这些坚强的苏军军属在挺过最初的混乱后,也组织起来参加了战斗,不仅仅是运输伤员,搬运弹药,还有很大一部分直接拿起了步枪。
这些家属中的最后幸存者大约有400人,在要塞主要战斗接近尾声时,苏联最后成规模的守军,决定进行最后抵抗前,这些家属被要求投降。
德军部队接受了这些妇孺,并出于对于要塞守军的敬意妥善安置了他们,但是随着德军一线部队继续向苏联纵深发起进攻,当地德军占领政府的残酷治理方式,让这些苏军家属生存环境极度恶化,最终这些幸存的苏军家属在被牵连入德军占领区清剿游击队的行动后,于1942年被德军占领政府枪决。
孩子和母亲的出现让薯条君感觉到了更多名为责任的压力,尽管他不知道历史上要塞守军在坚持战斗过程中遭遇的众多苦难,但是他明确感受到了要塞守军此刻的状态并不好,那个红菜头汤似乎也在说明当前要塞的补给十分困难。这样的坚守即使是纸上谈兵的赵括都知道不可能长久。
(不是黑赵括,毕竟也是强行坚守了很长时间的存在,只是当前守军和赵括情况极为接近,坚守只能带来失败。)
“必须有所作为,”,薯条君在接近苏军临时指挥部时不断给自己打气。
但是内心仍然是十分紧张的,目前参与坚守要塞指挥的苏军军官团,明显的不同于此前的自己遇到的苏军初级军官。他们对于命令中的政治色彩理解更为深刻,对于大清洗的记忆更为清晰,说服他们是困难的。
这点从薯条君目前,依然只能给伊凡诺夫和炮兵少尉等有限的几人,提供弹药和急救品补给可以看出。
这些苏军军官虽然对于薯条君秘密部队的身份感到信服,并且曾经尝试通过薯条君获得支援,但是他们还是更在意是否有上级命令,并且在潜意识里对薯条君的内务部身份感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