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的黑面包很困难的切成片，泡在蔬菜干酪汤里。等待着干面包吸饱汤汁，薄薄的嘴唇抿了抿。

烛光一阵摇曳，老迪克从腰间抽出一柄转轮手枪，转身向后。眼前一道光华闪过，手里一轻，低头看去手里的转轮手枪被切掉了前面的枪管部分，转轮里的子弹已经露出弹头。

“老迪克，我们谈谈。”德兰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灰色的长剑插入剑鞘。

“德兰管家。您这是做什么？老迪克什么地方惹恼了您？”

“老迪克，你是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我的主人时间有限，不会听你编谎言。还要告诉你，你可以随意大喊大叫，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结界。”

“德兰管家，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

德兰看来是第一次，活很糙。好在结果是好的，问出了原因。这跟孙辰没有关系，也跟德兰没有关系，这群职业农民交钱让老迪克寻找善良胆小的主家，收获后变卖钱财就有了花销。

所有的要求孙辰的农场完美契合。于是这九个职业农民被老迪克转手雇佣给了德兰。

现场清理的很干净，老迪克一辈子的积攒竟然有七十多万金，真的不可思议的数字。一处风月场着火了，里面只跑出来几个年轻人，其他的人全部葬身火海。

第二天德兰去工会告状，自己雇佣的九个农民在最忙的时候竟然集体罢工了。从早上就再没有出现，这违背了签订的契约。职业介绍所必须赔偿同时解除雇佣契约。这是不可原谅的，德兰拒绝支付雇佣的工钱。

没有等待多久，德兰得到了赔偿和道歉。工作人员解释九个农民在一场火灾里死了。德兰愤愤离场。

坠落街，说是一条街，这里是首都最悲惨的地方，绝大多数曾经的职业者在这里等死。为了一块面包他们或者她们都需要付出比普通贫民更多的代价，嘲弄，殴打，已经是最轻的侮辱。他们或者她们活得像是蛆虫，曾经的职业者生涯让他们有了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却因为曾经是职业者，失去后有了比普通人更弱的体质。

“我的主人需要忠诚的农民，如果你认为你足够忠诚，那就过来签下签下永久的忠诚灵魂契约。”一位得体的管家带着一排大车进入坠落街中心小广场，站在马车上大声重复着这段话。

虽然是羸弱的曾经职业者，体质弱点，但是搏杀的经验还在，没有什么帮派愿意接管这里。也不敢进入这里。这种一雇佣就一辈子的事情，在坠落街头一回出现。

已经麻木的人躺着不动，眼睛里还有光的人默默思考，这是卖掉一生的决定，前路都是未知。虽然如今过的不好，却还活着，一旦签署那就是一生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

德兰重复了十遍，没有一个人过来。德兰对于这里抱着有没有无所谓，大不了自己培养的心态过来的。十遍没有人过来，跳下车顶拉开车厢门打算带队回去。

这不是戏剧，什么关上门就有一群人围上来。刚打开车厢门准备蹬车，后面一个虚弱的声音非常的急切。

“先生，先生，不要走。您太快了，我们很虚弱，等一等。”

德兰抓住车边把手的手有点颤抖，自从成为职业者后，虽然一直在伪装克制，依然有人说德兰管家是个剑术高手，行动如风。好在勤加练习剑术，没有出纰漏。尴尬，异常的尴尬。

想想自己家的主人，行动缓慢如同正常人，日常毫无破绽。自己需要学习的太多了。

松开手，慢慢转过身。看着阴影里一个一个年轻年老的人们缓慢走出来。

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拄着木棍被几个人搀扶着走过来。开口道：“先生，不知道您的主人需要多少人？”

“这看有多少人愿意去了。”

“坠落街还能走动，有手有脚可以工作的有一千三百多人，断脚有手可以工作的一百多人，手脚齐全瞎了眼的七十二个。您愿意全部带走吗？”

“我刚刚说了，愿意签下契约的上车。我们不是邪恶法师，你们对于邪恶法师也没有用处。不如普通健康的贫民。”德兰毫不在意老者的质问，他认出了老者，曾经名声很大的一位军团指挥者，一场战斗军团毁灭，他也从指挥者变成罪人。还有就是他不是职业者，至于如何流落在这里，去询问调查需要吗？

人群安安静静的的相互帮助爬上后面的大车，人挨人人挤人。德兰拒绝了老者和老者身边的人，他的主人不需要一个在这里还要显示权威的人，这种人让他自生自灭就是最好的结果。

老者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德兰，已经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德兰反感。虽然冥冥中认为这是个机会，却是在第一步就被拦下，那些不认同自己的人都已经爬上车。

“先生，我们这些可怜人，为什么被拒绝。我们愿意付出忠诚换取工作的机会。”这是老者最后的努力。

“不，您不会对任何人付出忠诚。您说对吗？指挥官。”德兰看着老者，露出一个笑容。

已经没有人再往车上爬，德兰登上马车，关上车门，一声出发，带着车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