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庆流着泪点了点头，

“二姐，你的意见呢？”

“我听你的，”二姐转身掩面哭泣，

“三妹，你呢？”

“哥，你决定吧，”程梅梅红肿的眼睛看着哥哥，

……

“七妹，你的意见呢？”

“哥，我听你的，”七七无助的说道，

“小妹，你呢？”

“妈我必须救，”小妹哭的不行，”抢救的费用我一个人出，”

“这和钱没有关系，以妈现在的情况来看，醒过来的几率非常小，即使醒过来了，妈的后半生很可能会在床上度过，这个罪谁能替代的了啊！”程国庆哽咽的说道，“我希望妈健健康康的活着，有质量、有尊严的活着！”

“我不管，反正妈我一定要救，”小妹情绪非常激动，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都不敢反驳，怕落下抱怨，

“好，哥听你的！”程国庆双手腌面，肩头不停的晃动，

“大夫，我们决定用呼吸机，”

“好，”大夫说道：“护士长，准备上呼吸机，”

……

抢救室外，气氛凝重而压抑，如同乌云压顶，尽管七七用力握着双手，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

儿女们着急的等待着，她们紧张的盯着门口，双手合十，祈祷母亲能闯过这一关，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大夫，怎么样？”程国庆紧张的问道，

“不太好，”大夫摇了摇头，“你们进去看看吧，”

母亲平躺在床上，嘴里插着一根粗管子，床的周围摆满了仪器，母亲心里明白发生的一切，但不能说话，全身都不能动，只有眼睛在转动着，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

“妈，我们回家吧，如果你同意就眨眨眼睛，”程国庆俯下身在母亲的耳边轻声问道，

马兰眨了眨眼，泪水跟着往下流，程国庆轻轻的为母亲擦拭着泪水，此时的程国庆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双膝跪地，“妈，儿子带你回家！”

听到哥哥要带母亲回家，七七终于绷不住，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处放声大哭……

程香香和程莲莲强忍着泪水，为母亲轻轻的擦拭着身体，把每件寿衣都整整齐齐的穿在了母亲身上，（西北人有个讲究，在老人没有咽气之前就要穿好寿衣，如果咽了气再穿就等于没穿，）

那是在母亲六十岁的那年定制的寿衣，里里外外的每一件都是母亲精心挑选的，无论是面料的质感还是颜色都很合母亲的心意，尤其是做工方面。

记得，母亲曾笑着说，准备好了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我的儿女们就不会慌了。

母亲笑着，儿女们却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