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顿也能面不改色、气不喘地吐露这些谦卑之言。

……

另一方，

踏顿对面，

听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言语，

冉虎不禁怔住……

尽管在此之前，冉虎未曾谋面踏顿这位幽冥部落的酋长，但他早已见识过匈奴与乌桓骑兵的狰狞面貌。在冉虎的记忆深处，那些铁骑犹如来自黑暗深渊的魔物，遇男即杀，遇女则掠，甚至有时以戏谑为乐，将人族如同牲畜般驱赶至荒野，弓箭如雨般追逐其后。这样的恐怖恶魔，首领必然更为残忍。然而此刻，目睹踏顿的举止，冉虎困惑不已。

直到联想起青安之前的暗示，再看此刻踏顿的表现，冉虎恍然大悟。目光扫过踏顿那让人厌恶的面容，冉虎毫不犹豫地踹出一脚。随后，在踏顿尚未回神之际，他说道：“这位酋长，少主的号令，我自当遵从。只是在众多兄弟面前，还请您多担待。”

话音未落，冉虎又是一脚狠狠踹向踏顿的脸颊。而踏顿，被这两记突袭踢得晕头转向。当他听见冉虎的话，愤怒之余，却无言以对。毕竟，他的命运已掌握在眼前这个人的一念之间。哪怕此刻踏顿恨不得割下冉虎的首级，但面对冉虎的狂暴攻击，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相反，为了讨好冉虎，踏顿主动将脸颊凑上前，任由对方践踏。见踏顿如此配合，冉虎的心情大为舒畅。于是，他挥动手臂，从身后召集了数百名天汉帝国的士兵。原本三十万的天汉雄师，在刚才的激战后，只剩十万可用。新仇旧恨交织，此刻的天汉军对这些异族仇敌恨之入骨，恨不得吞噬其血肉。

听到冉虎唤他们过来，并且眼前正是那些异族首领，众人杀意沸腾，仅一眼便将踏顿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面对众人虎视眈眈，踏顿本能地颤抖，恐惧让他的身体不住地战栗。这时，冉虎开口道：“各位，踏顿酋长刚才对我表示，对于之前的暴行深感懊悔。”

“所以他愿意赎罪，只要你们允许他赎罪，无论你们如何对待他，他都不会有怨言。”冉虎的话语堂而皇之，而踏顿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愤慨。原因无他，他巴结冉虎只为减少皮肉之痛，如今却被描绘成寻求赎罪之人。

自己乃是苍狼血脉，怎可向这群羊群低头赎罪？

是梦境未醒吗？

还有那个冉虎，竟将狐臊之物当作令牌挥舞。

敢不敢我现在就告知青安，宣告我弃职不从？

没了我，你们汉人妄想征服草原，不过是痴人说梦！

就在踏顿打算反驳冉虎之际，却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

“此人，乃少主点名要留的人，大家只需做个样子，务必要保他一命。”

冉虎边说边眨了眨眼，示意分明。

对面的士兵们立刻心领神会。

踏顿闻言，紧张的心绪方才稍许平复，遂接过了话头：

“不错，虽说你们的同族是由我的部下所杀，对此，我深感懊悔。”

“所以，如果你们有任何愤怒，尽管向我发泄吧。”

“只要能平息你们的怒火，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承受。”

话落，踏顿还主动伸长脖子，闭目待命。

见这野兽如此配合，冉虎的手下自然不再客气。

于是，在踏顿视死如归的表情中，众人围成一圈，解开腰带，准备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