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赶在立夏前,七十几亩田终于全部完工。
陈舅公还去检查了先前栽的秧苗的长势,基本上没有烧根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去旱地里除草。
在他们插秧这段时间里,旱地里的野草像吃了生长药水似的,一阵疯长,尤其是几块豆类的旱地里,野草快把豆苗都掩住了。
一家子又早出晚归去除草,拔的柳幺舅直嘟囔。
“娘,要不咱们去买点鹅回来养吧,每天引到地里来,还能除草,也能肥地!”
柳幺舅贱兮兮地挪到他娘身边,小声商量道,生怕被他爹听见。
陈氏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叮嘱他快点拔。
没过几天,抽空的时候,陈氏就让柳幺舅去把靠近竹林的一块荒地开出来,并砍了竹子围了一个院子。
柳幺舅在他娘的压迫下,含泪一个人做完了所有,挠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娘了,被罚一个人做这些。
林守义的腿也逐渐恢复,可以完全不用拐也能走得很平稳了。
柳芸娘不放心,陈氏也觉得还得找大夫看看,所以他们又进了一次城,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竹篓。
“三儿,这就交给你了。”
陈氏把竹篓子递给柳幺舅,几个小孩也很好奇连忙围成一圈。
“哇,鸭子!比上回买的还大呢!”林夏至看着黄绒绒的“鸭子”,感叹道。
“什么鸭子!这是鹅!”
柳幺舅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柳幺舅这一脸“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表情,林秋缘满脸黑线。
六对小鹅,被柳幺舅安置在了他打的院子了,柳幺舅又干劲十足地做了食槽和水槽,又把打的鹅棚又加固了些。
而后又柳幺舅又砍了一根细细长长的竹子,在顶端绑上带叶子的枝条,每天早上就把鹅撵去小湾的几亩旱地里吃草。
这很是让几个小豆丁羡慕!纷纷求着柳幺舅要帮他放鹅。
柳幺舅可宝贝他的鹅了,每天都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他人。
那臭屁样让柳外公看得牙直痒痒,恨不得一脚踹在幺儿的屁股上。
张三家的黄泥瓦房终于完工,通知了大家去吃暖房酒,陈氏和何氏带着儿子媳妇们前去帮忙,几个孩子也去混了一顿席。
柳幺舅放鹅的时候发现靠近水边的各种豆类的叶子上长了小蚜虫,青菜上长了菜青虫,连忙回来报告他爹。
几个小孩子听完眼睛都亮了!平常他们每天的娱乐活动之一就是去竹林旁的菜园子里逮虫喂鸡,几个小豆丁捏着竹筒,跳着闹着说要去逮虫,惹得林秋缘一阵恶寒。
菜青虫很容易被发现,也很好捉,也是鸡鸭的最爱,几个孩子每天一大早就和柳幺舅一起去小湾逮虫。
各种豆叶茄叶蚜虫和甲虫倒是不太好逮,鸡鸭也不是很爱。
做惯农活的老农民们自有办法。
何氏把烧柴堆积的草木灰提出来,带着儿子儿媳们把灰撒在茄和豆的叶上。
河边七分地里的豇豆苗、四季豆苗、黄瓜苗也受到这些蚜虫和甲虫的侵害,陈氏带着儿女提着草木灰就去了河边菜地。
陈舅公和柳外公则是听了赵大匠的建议,把姜蒜锤烂泡水,还泡上了花椒叶子和青椒叶,是的,青椒!这里居然有青椒!
他们家也种了几根,是肖大脚给他们送来的苗。林秋也在田间地头撒了辣椒苗,陈氏发现了,也一一移植去了菜地了,现在已经开花了。
林秋缘很好奇,这时候没有喷洒器,她舅公和外公要怎么喷洒呢?
古人确实是有大智慧的,陈舅公和柳外公用竹刷把,像上次撒雄黄酒似的,一边走一边撒。
陈氏几人在河边撒草木灰的时候,对面麦田的村民也在撒,他们家今年来村里晚了,倒是没有赶上种冬小麦的时间,只能等打完谷子之后来种一茬。
也有人在地里忙着割菜籽,他们来得晚,只能等今年秋后种一茬了。
几人隔着小溪,边干活边话家常,才知道麦田里长了红蜘蛛,这玩意儿很是讨厌,而菜籽也得赶紧割了打出来,免得后面碰上雨季,菜籽淋了雨要么会发霉,要么会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