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的听众,就是冬至和毛毛。
冬至看着飞舞的棉絮,激动到语无伦次,伸出双手就想去抓。
毛毛趴在林秋缘脚边,歪头看几人弹棉花,有时棉絮飘到毛毛鼻子上,就会引得毛毛打几个喷嚏,要是飘到它身上,它就会抖动身体,试图把棉絮抖落。
弹好了棉花,就得开始搓棉条。
几个爱搓泥巴条的孩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除了冬至和陈念,几个小人,人手一根棍子,把大人摊开的小片棉花很是顺手地搓成了棉条,放进竹篮里,装满一篮,就给在院子里纺线的几个妇女提过去。
看着自家娘和大舅母手里的纺纱机,林秋缘很是大吃一惊。
上回挽麻线团的时候,两个会木工的舅舅还没把这玩意儿做出来。
果然科技让工作提效率。
柳芸娘和朱氏挽好线团,何氏和卫氏就接过手去,用线拐子把线团拐成线圈,放进一旁的筐子里。
肖大脚来串门,就看见这一大家子在忙着纺纱织布,也搭了把手,帮忙拐线圈。
残阳挂天上时,肖大脚才离去回家,说过几天他们带一缸他们家自己做的染料,陈氏和何氏都激动的难以言表,他们家今年还没来得及制染料。
第二天一大早,柳幺舅就被踹起来去河落洗线。
柳幺舅一路上嘟嘟囔囔,直言他爹就是看不惯他睡懒觉,明明家里都有引水,直接在天井的池子里洗线不就得了?还让他跑河落……还没法反驳,不然自家老爹下手可不会手下留情。
洗线是个力气活,需要用洗衣锤反复捶打。
等柳幺舅洗完一挑棉线,胳膊都发酸了。
卫氏接过表弟手中的鸢蔸,把棉线串到杆上晾晒。
柳芸娘则端出一碗红糖姜水,让弟弟喝下,去驱寒。
“姐,还是你疼我~”柳幺舅感动得眼泪汪汪,做出西子捧心状,还怪让人恶心。
柳芸娘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倒是有些无奈。
朱氏已经熬好了苞谷浆糊,端到院子里放凉。
等到棉线圈差不多干了,陈氏和何氏开始上浆。
上完浆,又开始了二轮晾晒。
而后几天,院子里的纺线机转动的声音一直没停过——一家子在挽纡子、打线陀,为织布做好准备。
排经线、拉扣、整经梳线、卷线、穿综丝等一套流程下来,倒是费了不少时间,看得几个孩子头都大了。
后面连着几天,院子里的吱呀声就没停过,梭子在经线中灵活地来回穿梭,脚踏板都快被踩出火星子了,一匹匹的粗布就这样被织好,清洗过后,晒干备用。
一套流程下来,一旬都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