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不懂大楚先帝的心思,估计着,他是觉得大楚日子太安稳,想给穷苦百姓们找点刺激,激发一下他们深埋在体内的起义之力。
薛慎行完礼就直起了身子,冷言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如何能随意出宫,踏足这等人流混杂之地,若是龙体受损,倒是时候京城又是一番血雨腥风,人心动摇。”
崔姣月冷着脸看他:“薛首辅此言差矣,若非陛下来此,怕是也不能发现尔等竟然怀有乱臣贼子之心,意图谋反,扰乱大楚如今的太平之世!”
崔姣月出来,还是那身衣裙,自然,她左肩上的带血牙印,也无比清楚的落在了众人眼中。
薛慎暗暗握紧了手,眸色幽沉:“长公主,臣还未说您,您身为女子,此地更不应该踏足,有损清誉。”
“薛慎,你没资格说我!”崔姣月看到他,心底压着的怒气就格外大,“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陛下是有不足之处,可他还年少,等他及冠大婚后,自然会稳重,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与这些乱臣混在一起?”
她一步步逼近他,咄咄逼人:“还是说,你之前说的,都不过是诓骗本宫,好以此让本宫放松警惕,其实你早有反心!”
谢昭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有些懊恼没抓一把瓜子带过来。
继续继续,他倒要看看,他们能掰扯个什么出来。
薛慎对上少女愤怒的眼睛,心口突然有些难受,他低眼避开:“臣并无反意,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楚。”
“薛首辅说的好一番义正言辞。”楚皇悠悠开口,走到崔姣月身侧,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亲密非常,“皇姐,朕早就说过,越是端正的君子,底下的心思越是丑陋,你看,咱们薛首辅做了百官之首还不满意,还想更进一步,试试摄政王的位置。”
薛慎看到那只搭在少女肩上的手,心底怒火翻涌,越是如此,他越冷静:“无论陛下你如何污蔑臣,臣还是那句话,臣之所为,皆为我大楚的千秋大业。”
谢昭叹为观止:这位薛慎,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崔姣月见他不承认,愤恨又失望,她转身不再看他:“来人,请诸位大人进一趟刑部大狱吧。”
大戏暂时落幕,谢昭看得心满意足,回了驿馆,
一进门,就看到板着一张脸的谢霆渊坐在那里,桌子上还堆满了礼品。
谢昭挑了一下眉。
谢霆渊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是谢昭回来了,站了起来:“小三,之前在宫里之事,是皇兄失言,误会了你,皇兄向你赔罪。”
说罢,行了一个礼。
吓得谢昭差点把手中的扇子给扔掉了:天爷,老二这死要面子的人,跟他赔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心底惊讶又好奇,面上还得端着,谢昭上前扶他起来。
“二皇兄言重了,臣弟可受不起你的礼。”
谢霆渊听出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心底不悦,却忍着没有表露:“小三,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不接受也是情理之中,茵茵说得对,之前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也不是太子那种以权压人的人,无论你接不接受我的赔罪,我都没有二话。只是这礼,还请你一定收下。”
呦,看来这位四公主在老二心里有点分量啊,不过,还是太子在老二心里最重要。
谢昭看了看那些礼品,老二确实是花了大价钱的,又得一笔进账,谢昭顿时笑意满满:“既然二皇兄你诚心诚意,那我就收下了。”
谢霆渊看着那么多东西被谢昭让人拿下去,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为了他的大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小三心胸宽广,你比太子可好多了。”
谢昭:呵呵呵
谢谢,但不必,太子哪里能跟他比啊!
与谢霆渊暂时恢复了关系,谢昭觉得自己的好事,又能给人分享了,还不用特意去找,方便极了。
于是他笑得也亲近了许多:“二皇兄,既然咱俩和好了,我给你说个大事!”
谢霆渊不解:“什么大事?”
谢昭招手,示意他把身子往前压一压,然后他也凑过去一点,把声音放低了些道:“薛首辅与一众大臣聚集在花楼,共同密谋谋反之事,被前去花楼游玩的楚皇抓了个正着,当时长公主也在场,长公主跟薛首辅对峙起来,现在他们都被押入刑部大牢了!”
谢霆渊:“!!!!果然是大事!”
谢昭表示这算什么,继续爆瓜:“还有更厉害的呢,楚皇逼迫长公主在花楼,与他亲密,大庭广众之下啊!这简直是昏君所为啊!这要是被京城的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谢霆渊:“!!!”
前面谋反的事都不如这个瓜给谢霆渊的震撼大,脸上空白了一瞬后,便皱眉带上了嫌弃:“果然是蛮夷之地,毫无礼法!”
不过,他心里对谢昭最后那句话,留了意,是啊,如此无礼之事,要是闹到人尽皆知,楚皇跟一些人可有得纠缠了。
谢霆渊有了乘算,便道:“小三,你先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昭点头:“二皇兄慢走哦。”
目送谢霆渊离开,谢昭悠哉悠哉的回里屋去。
崔宜雪一直在等谢霆渊回来用晚膳,见他终于出现,立即欣喜的迎了上去:“霆渊,你回来了,用膳嘛?都是你爱吃的。”
谢霆渊这次竟然没拒绝,随她落坐,吃了一点后,便状似无意道:“我方才去见小三,听说了一件要事,楚皇当中逼迫长公主与他行违背伦理纲常之事,被薛首辅看见,一怒之下,与世家大臣们密谋,为解救长公主与大楚稳定,要废楚皇,择立长公主为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