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一次,死的,可就不只他们自己了。你们都要记住,你们身上穿得是谁家的衣服,吃的是谁家的饭,拿得是谁家的俸禄。”
“惜命怕死,这是人之常情,可是看不清自身处境,有时候惜命,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宋言训完话,重新换了一队人上职,便回了御书房。
谢昭埋头批阅奏折,他无声地行了礼,便规矩的退到一侧站着。
门外的太监放轻脚步进来,“陛下,齐国使臣求见。”
谢昭从奏折中抬头,“请进来吧。”
“齐国使臣梁越,拜见大周皇帝,愿大周皇帝万年。”
“给梁使臣看座。”
“谢大周皇帝。”
谢昭喝了口茶,盯着坐下的梁越看了一会儿。
这位齐国使臣生了一副好相貌,眉清骨秀,一袭绛紫色的官袍穿在身上,愈发将他衬得清隽出众。
谢昭温言开口:“不知梁使臣求见,可是为质子卫朝澜而来?”
梁越微微垂首,声色清润舒缓:“大周太上皇不久前传信于我国陛下,言及质子勾结大周贵妃,秽乱宫廷,意欲不轨。”
“我国陛下闻之后大惊大怒,让臣带话于大周皇帝,齐国送质子于大周,只为两国和平共处,齐国卑弱,一直以来待大周如家中父兄,敬重有加。质子做出此等不堪之事,已不宜为齐国皇家子嗣,质子所犯之罪,任大周处置。”
这番话虽有告罪求饶的意思,可从这位梁越使臣的口中说出来,谦卑有之,却无软弱谄媚之意。
谢昭听得兴致盎然,看向这位梁越使臣的眼神越发明亮,“齐国君主明辨是非,是有德之君。”
他话题倏地一转,“朕观梁使臣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不知梁使臣出自齐国哪家世家子弟?”
梁越微笑谦逊:“大周皇帝谬赞了,臣不过平民出身,有幸读得圣贤之书,略通一些粗文之理,如何比得过世家子弟。”
“朕看是梁使臣你自谦罢了。”
谢昭未再多问,“质子卫朝澜一案,依大周律法,当判死刑,梁使臣回去后,代朕转告你们君主,大周与齐国百年,质子一事,不会迁怒无辜。”
梁越起身拱手行礼,整个动作优雅完美。
“大周陛下仁慈。只是,齐国还有一事相求。”
谢昭挑眉:“哦?梁使臣说来听听。”
“质子虽说已被臣的陛下除籍,但到底父子一场,是以,待质子死后,恳请大周皇帝让臣带回质子尸身,好生安葬,以全我国陛下为父之情。”
他撩袍而跪。
谢昭没想到齐国君主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他眼底掠过一丝暗芒,笑道:“父子情深,朕怎么会不同意,梁使臣快请起。”
梁越再拜:“谢大周皇帝厚恩。”
送走梁越时,谢昭将一方贡品砚台送给了他。
等人走后,谢昭换了身衣服去了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