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着实让人难堪。
所有人都看向说这话的人——谢霆渊。
被突然拉下水的齐国众人,心底恼恨,一道道愤懑的眼神直射向他。
阿塔罗勒也没想到他这么明显的拍马屁的奉承之言,竟然有人这么胆大包天的丝毫不给大周新君的面子,当面拆台就罢了,还拉别国一同下来。
阿塔罗勒快速敛下眼底诧异,朝坐在那里一脸阴沉的谢霆渊道:“三驸马此言诧异,在下对大周陛下是真心臣服崇拜,只是在下出身北蚩,对中原文化不甚了解,言语有失,是在下的过错,不干他人的事,您不喜,责备我一个人就够了。”
“何必迁怒其他无关的人。”
他叫谢霆渊三驸马,叫谢昭大周陛下,明明是谢霆渊从来未放在心上的称呼,此刻竟然也觉得耻辱起来!
他抬头,目光冰冷愤懑的望着站着的阿塔罗勒,语气讥讽:“我什么时候迁怒别人了,我不就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吗?北蚩蛮夷之地,不通礼数,不知廉耻为何物,竟然让自己的一国公主,跟那些卑贱的舞姬一样,当众跳舞,行勾引之事,简直让人不耻!”
在座的众人当然都看不起北蚩这种行为,但也没真的脑子一根筋,傻到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挑刺。
一来人家北蚩国情风俗不同,二来,人家专门把自己的公主都抬出来送给新君做贺礼了,新君什么都没有说,他们这些人跳出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等宴会都散了,他们再私底下劝诫陛下,又不是不行。
大周臣子早知道他们这个二皇子性子鲁莽,行事我行我素,以为他去楚国做了质子,吃点苦头后,稍微能改一下,没想到,还是他们想多了。
北蚩使臣本不欲招惹是非,他们此次前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阿兰陵公主献给大周陛下,让他将阿兰陵公主纳进后宫。
结果好不容易任务完成了,突然跳出来一个傻缺,非要骂他们,这就忍不了了!
阿塔罗勒脸色也冷了下去,灰色的眼珠冷冷的盯着谢霆渊,“国俗不同,三驸马如此咄咄逼人,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君子所为。”
“再者,在下与大周陛下所言,又干三驸马何事?”
阿兰陵还站在那里,谢昭让人将送到后宫去,至于住哪,叫太后看着安排。
谢昭坐在上面,淡眼看着,并不出声阻止。
谢霆渊恨得攥紧了拳头,“我是大周二皇子,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是他谢昭的皇兄,我有什么说不得的!”
谢昭敢对他无礼,是因为他根本就是没有心的白眼狼,他一个北蚩之人,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他说话?!
简直反了天了!
阿塔罗勒还从未见过这种厚颜无耻,看不清现状,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
“是,你是大周二皇子,是大周陛下的皇兄,可你们大周不是奉行什么先君臣后父子,如今大周陛下是大周新君,而你虽是他的皇兄,却也是下臣,你如何敢越矩行事?”
他冷笑,“你说北蚩不知礼,那三驸马你的行为,又守了什么礼?”
“你放肆!”
阿塔罗勒的字字句句都精准地扎在了谢霆渊的心尖上,他面目控制不住地狰狞起来。
崔宜雪见状,心疼不已,扭头看向阿塔罗勒,怒色厉声道:“北蚩不过一个小国,霆渊是我楚国三驸马,你今日对他如此无礼,我大楚来日必要踏平你北蚩!”
她朝阿塔罗勒放完狠话,立即转头一脸紧张温柔地看向谢霆渊,“霆渊,你不必理会这些人,我会帮你报仇的!”
她握了握谢霆渊的手,扶着宫女的手起身,看向稳坐高台,冷眼旁观的谢昭,眼底划过一丝痛色。
崔宜雪还记得在洞房花烛夜时,谢昭曾出手相救过她,她以为,他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是个心地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