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宴进来,看到他凌乱的外衣,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垂下眼皮遮住,恭敬行礼:“臣见过摄政王。”
谢霆渊看他,“这个时候来见本王,薛慎的踪迹找到了?”
江清宴垂首回道:“回王爷,并没有。”
“不过,臣在寻找薛慎踪迹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京中几位清流大臣与几家世族突然走得很近,似乎正在谋划什么,臣留了个心眼,当时就派了人暗查,发现,他们都与宫中之人传递消息。”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好几封信,一旁的太监接过,呈给谢霆渊。
谢霆渊看完,冷笑不已:“崔烬都成废人了,还妄想复位,痴人说梦。”
说罢,他抬头看向江清宴,夸赞道:“江卿不愧是当初敢与众人相悖,当众指出崔烬人伦大乱,罪在君身的勇义之士啊!”
江清宴谦逊不已地躬身,“王爷厚赞了,臣能有今日,也多亏了王爷与四公主慧眼识珠,才给了臣一展才能的机会,能与王爷肃清朝堂,是臣之幸,臣自当肝脑涂地!”
一番话,说得谢霆渊身心舒畅。
“茵茵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善良,见到受苦的人,总是忍不住出手相助一下,也正因如此,本王才会如此喜爱茵茵。”
“你继续盯着那些人吧,等过几日再处理他们。”
江清宴道:“是,臣告退。”
谢霆渊满心的怨气因江清宴的一通拍马屁后,都消散了,想到崔宜雪派人来请他的事,他敛了敛眉,“走,去看看崔宜雪她又作什么妖。”
崔宜雪听完宫人带回来的话,不安、委屈瞬间挤满了心脏。
“崔茵茵她实在太不知廉耻了!我看在霆渊的面上,没有追究之前她欺负我的事,她竟然还不知悔改,勾引霆渊,我一定要杀了她!”
一旁的崔姣月劝道:“傻妹妹,崔茵茵在驸马那里这么重要,你杀了她,岂不是彻底把驸马推到她那边去嘛!”
亲姐姐的柔声细语,崔宜雪再也忍不住泪意,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长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啊?霆渊好不容易留在我身边,对我动了些情,我不能再让她抢走了。”
崔姣月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这还不简单,她之所以跟驸马纠缠不休,不就是因为她与驸马离得太近了嘛。”
“这样,你如今即将生产,你就以为皇嗣祈福的名义,将她送到城外的道观里去,为了不给人话柄,让驸马安心,也为了看住她,你再派一些士兵去护卫,如此以来,你既得了爱护姊妹的美名,又不会与驸马生了嫌隙,驸马想阻止也找不到理由,两全其美。”
崔宜雪顿时激动起来,她抓住了崔姣月的手,“长姐,还是你有办法!”
当天午时,谢霆渊得知崔宜雪的命令后,气得将奏折都扫到了地上。
“崔宜雪!你欺人太甚!”
他原先还想着,等取了孩子的心头血,他便会好好补偿她,把皇位让给她继续坐着。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胸狭窄,连茵茵留在宫中如此微末的事,都不愿意答应!
他愤怒的喘着粗气,“去,告诉江清宴,护卫茵茵的侍卫,他亲自挑些人,替朕向茵茵送行。”
太监麻溜的去办,江清宴接到这道命令,淡定如初。
他精挑细选了一些能力十分出众的将士,带着他们去给崔茵茵送行。
“四公主,此去保重。”
江清宴站在马车边,朝她行了一礼。
崔茵茵受了这一礼,眉眼的柔弱可怜如雪一般,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明亮的日光下,具是坦荡,透着一股正气凛然。
“朝中的事,还要麻烦江大人留意了。”
江清宴恭敬:“臣领命。”
他们二人的对话,周围的人都面色如常。
崔茵茵转身毫不犹豫地上了马车,浩荡的队伍开始行动起来,远去。
江清宴站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直到浩荡的队伍彻底消失于视野之中,他翻身上马,风吹衣袂猎猎作响,青衫孤影,奔向巍峨的皇城。
马车上,崔茵茵身上那股坚韧正气的气质顿时又消失了。
锋利的冷漠从柔弱的皮囊下浮现出来。
“传信给大周皇帝,我愿与他合作,助大周兵不血刃的拿下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