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霆躺着没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知意身上，那股脱力后深深的疲惫感散去后，他的视野也恢复了清明。

保安见他不动，以为是冻傻了，伸手就要帮他脱。

薄砚霆抬手，按住了自己衬衫的扣子，也阻止了保安的动作。

保安急了：“你一个大小伙，还担心被人看不成，赶紧脱，把衣服换上！”

说着就要强行上手，但薄砚霆即便狼狈成这样，手上的力道还是大的跟铁钳似的，保安硬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正准备叫人上来帮忙，就见男人抬起下颌示意一下沈知意的方向，“让她来。”

沈知意：“……”

一时间，除了正在给昏迷的溺水者做急救的人，其余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保安顺着薄砚霆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赶紧将衣服塞到沈知意怀里，那急切的样子，跟扔个烫手山芋一样，“女士帮个忙，让这位善心人士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这天气这么冷，又去冰水里泡了一针，失温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沈知意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薄砚霆，他的嘴唇被冻得发青，沾着水珠的皮肤冷白冷白的：她吸了吸气，蹲下身，“起来，换衣服。”

薄砚霆的声音有气无力，是体力严重透支后的后遗症：“动不了，太累了。”

“……刚才拽着领口不让人扒你衣服的时候劲不是挺大的？”话虽这么说，但沈知意还是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呢！

现在薄砚霆是舍己救人的善心人士，她刚才看到不少人拍视频发朋友圈了，真要因为她的耽误导致人失温挂了，网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了。

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一块冰，冻得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沈知意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湿透的衬衫剥下来，接过旁边好心人递来的纸巾，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才将干燥的外套给他披上。

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薄砚霆似笑非笑：“你这个眼神，是想脱我裤子，还是想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裸奔？”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你穿着将就一会儿吧，救护车应该快来了。”

她就不该来看热闹，哪晓得会这么巧。

旁边有人热心的递来个口袋，“我这儿有多的裤子，先把外面的换了，内裤将就着就行了，这天气穿着湿裤子，可别把腿冻坏了。”

沈知意正要拒绝，薄砚霆已经伸手接过来了，“谢谢大哥。”

不过刚一接过来，袋子就从他脱力的手指间滑落在了地上，他一脸歉意：“抱歉，手指冻僵了，没抓稳。”

好心大哥急忙摆手，而沈知意就静静地看着他装。

在薄砚霆看向自己时，她毫不留情的道：“裤子你自己换。”

薄砚霆继续厚颜无耻，“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