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聂淮南走到薄砚霆面前,皱着眉冷声问道:“知意和你那个救命恩人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薄砚霆瞥了他一眼:“安排好了吗?”
“你就非要这么急?对方卧薪尝胆筹划这么多年,你想短时间将人连根拔起,就不怕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薄砚霆拧着眉,“我没多少时间了。”
他叙述的语气很平淡,聂淮南却是猛的一惊,豁然扭头看向薄砚霆:“你什么意思?”
他刚才没有细看,再加上客厅的灯光又是极衬肤色的暖色调,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薄砚霆的脸色极为难看,眼底泛青,满脸的疲惫感遮都遮不住:“医生怎么说?”
“看了,也一直在接受治疗。”
但情况不止没有好转,反而还在恶化,最后具体会怎样,医生暂时也说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薄砚霆虽然没有说得太细,但从他的脸色和状态就能看出来,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换过医生看吗?”
“嗯,换了好几个,之前去意大利旅游时也找当地的医生看了,暂时没有针对那个药的药物。”
他本来打算的是等她比赛完,就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她听,怎么选择都在她,但因为诊断结果不乐观,所以又改了主意。
因为知道无能为力是种多让人难受和恐慌的事,所以不愿意她也陷入到这种情绪中。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怎么样了,她就算难过伤心,也只是那一下,现在就告诉她,却是在用钝刀子一天天的折磨她。
他舍不得。
“……”聂淮南看着不远处正在陪谢初宜吃东西的沈知意:“这事,知意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告诉她也是让她白担心。”
“你这样做,对她公平吗?难道你要顶着这副破败的身体和她结婚,然后让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面对一个突然把她忘了的男人?不过知意那么爱你,就算你哪天不记得她了,她也会陪着你把那些记忆找回来的,哪怕找不回来,也能创造出新的,让人难忘的记忆。”
聂淮南从来没想过,自己追人没追上,还得反过来告诉情敌,那姑娘有多爱他,自己上辈子恐怕是个烧杀抢掠的强盗吧,这辈子才遭这么大的罪。
薄砚霆:“万一不止是忘记了,而是死了呢?毕竟现在医生也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
聂淮南:“你他妈……”
难得的,像他这样温文尔雅的性子,也会被逼得想爆粗,偏偏这时候有人来敬酒,他只好将怒气强憋了回去,勾起唇角寒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