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熬的久了,第二日卯时过,李生缘几人才陆陆续续聚到客栈大堂,靖如玉看了一圈,乌花不在,便问大家是否看到乌花,几个男的均表示没见过。
“她不是在你房里睡的吗?”金不焕说。
“我睡醒的时候她和猴子都不在了,我以为她起得早,先下来了。”靖如玉疑惑地说。
正说着,乌花推着一个独轮车走了进来,看到他们都在后,赶紧招呼出去帮搬东西,大家把车上的东西搬在桌上,乌花一一打开,众人才明白,原来她是去买吃的了。
“乌花姑娘,你不必这样,我们几个都有手有脚能出去吃的,你这样,让我们很不好意思。”李生缘说道。
乌花倒是直爽,看着他,机灵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何不好意思的?几位恩人昨夜救了我,我也没有很多银子答谢,能做的就是给大家买些特色吃食,如果这个你们都不接受,我反而不好意思再求你们帮我找姐姐了。”
江远山表示他们一定会好人做到底,不让她买是不舍得她花钱。乌花直言两天前卖艺时,有个大善人给了一锭银子,能花好久,于六九哈哈大笑,说那个大善人就是李生缘,她看着李生缘问他于六九所言是否属实,李生缘只好点点头,说她的猴子太可爱,表演的很好,值得一锭银子。她一脸满足地说自己命真好,遇到这么多好心人。
江远山和于六九带着乔装后的乌花出门,走到凤仙院时,大门紧闭,三人绕道找到后门,两个男的分别架了乌花的两条胳膊,跃进了院子里。街道上的喧嚣声逐渐响起,凤仙院还笼罩在一层寂静的氛围里,那紧闭的前后门,仿佛在沉睡,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大堂内,凌乱一片,残羹冷炙、倒了的酒壶数不胜数,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墙上贴满金箔,高大而精致的走马灯已经熄灭,轻薄的蝉翼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久久没散的酒香,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昨夜欢愉的景象。三人四处看了看,地上散落着几条男人的绸缎腰带和几件女人穿的薄纱,基本可以断定这凤仙楼是个奢靡的风月场所。
“这么多好酒!”于六九闻到酒香,深深嗅了一鼻子,有些陶醉地说:“江兄,这酒实在甘醇,宫廷玉液大抵就是如此了吧,我决定今晚来喝一杯,一起啊。”
“正经些。”江远山拍了拍于六九的肩膀说道。
凤仙院实在太大了,三人在大堂找后又绕到隔间,听到一些杂役和老嬷嬷说话的声音,三人藏了起来,听他们聊天,才知道凤仙院不是谁都能进入的场所,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和有钱人,他们都有特殊的门引,江远山看大家逐渐起床,决定晚上再来一趟,带着二人原路返回,跳墙头出去了。
江远山带着乌花回客栈,拜托于六九去问问门引的事儿,于六九到了逍遥堂,亮出私印,提出要看凤仙院的卷宗,管事将卷宗递给他,上面写着:凤仙院,濠州第一酒色交易场所,靠门引出入,内有各色女子无数,皆经训练,色艺俱佳,客人根据消费多少可以选择不同等级的姑娘陪伺,客人信息绝对保密,故来往多显贵和富商,门面掌柜白贵财,实控于内监白喜顺之手。
于六九看完问管事:“白喜顺是不是就是向妃身边那个白公公?”
“正是,白喜顺仗着主子得宠,在濠州城开设妓院、赌坊,四处敛财,义子白贵财拍马屁,还给他建了座生祠,日日供奉香火。”管事回答。
“有什么办法能进到凤仙院吗?我需要三个门引。”于六九说道。
“少爷,门引都是一对一邀请的,我们没有,不过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去,就是要委屈少爷一下。”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直说无妨,只要安全即可。”于六九不太在乎怎么进去,进去就行。
“有一个地下渠,直通凤仙院的菜窖,您提前带一身好衣服用皮子包好,出了菜窖换上,凤仙院人多,只在前后门查门引,进了院子一律认为是查过的,不会再查。”
“翻墙进去行不行?或者硬闯?”于六九不想走地下渠。
“可能不行,一到晚上,凤仙院的护卫便会就位,曾有许多人硬闯,都被打了出来,这群护卫的武功很好,不是一般的护院能比,如果被打出来,就容易被记住,以后走地下渠也容易被认出了。”管事提于六九。
“有道理,一会儿给堂主去个消息,就说我安然无恙。”于六九让管事指给他地下渠的入口后,又吩咐给母亲去消息报平安。
他回客栈的时候,江远山和乌花还没有回去,李生缘他们在大堂正喝茶,众人等了一会儿,江远山带着一个翩翩公子回了客栈。
“乌花呢?”于六九问他。
江远山笑着,指了指边上的公子,说道:“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那公子噗嗤笑出声,众人一看居然是乌花,问他们这是做什么,江远山说晚上要去凤仙院,装扮了一下,于六九说已经打听过了,晚上看的严,只能走两条巷子外的地下渠,乌花吃惊地说:“你这么快就获得了这么多消息,好厉害啊!”
“我倒是不咋滴,主要是我娘厉害。”于六九说起于三娘,满眼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