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兵者诡道,在战场上什么法子都使得,但他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如若这招离间计生效,陆朗的家眷怕是要遭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都和他一同住在金鹤关中。”宁昭回猜到他在想什么,思索片刻便答道,“先生放心,我再去查查,必不让他们因此受到牵连。”
“嗯。”云子猗弯眸笑笑。
“那此事就交给我去查好了。”纪览主动请缨道。
“行。”宁昭回也放心他,“我和谢明河商量一下如何施行。”
云子猗身体不好,他们也总担心他太过劳碌,再病倒了,也不拿这些琐事麻烦他。
“也好。”云子猗点点头,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比不得他们得心应手。
商讨过后,云子猗便被两人催着回房休息,只是刚站起身,便暗道不好。
脑海中一阵阵晕眩,眼前也一片漆黑,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指尖发凉,心脏处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心疾发作了。
“恩人怎么了?”纪览忙上前扶住他。
“怕是先生的心疾发作了。”宁昭回也没见过他这般状况,虽也有些慌了神,但多少比纪览镇定些,“你先将先生送回营帐,我去找大夫来。”
“好。”纪览飞快点点头,抱起云子猗就往营帐走。
云子猗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上许多,对于人高马大的年轻将军而言,几乎没什么重量。
只是他此刻的脸色过分苍白了些,唇上不见半分血色,难以遏制地颤抖着,又这般纤细柔软,纪览不得不小心翼翼着,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弄坏了。
云子猗已然昏了过去,只是在病发的痛苦之下,连昏睡都睡得不安生,纤瘦的脊背轻颤着,一双蝴蝶骨便在发丝间翩跹,时不时还发出几声低咳。
纪览慌得厉害,纵然他早就知道云子猗身体不好,却也没想到他病发时竟是这般模样,本就无比清癯脆弱的人,此刻更是……
好似随时要告别这世间。
“恩人可千万不要有事。”纪览握着云子猗冰凉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些许温度,神色慌乱,“我,我还没报恩呢,恩人若是……”
若是恩人没了,他还上哪儿报恩去。
“你盼他点儿好吧。”谢明河匆匆赶来,听见他这话,险些气得笑出声来,连忙打断他。
知道云子猗此刻状况不好,还在这里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纪览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妥,立马闭了嘴,静静守在床边,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