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病后,云子猗几乎是被当个瓷人管着护着,生怕他再出半点差错。
为着大夫的一句“不要剧烈活动”,云子猗差点以为自己是瘫痪在床,不能动了,一连好几日哪里都不让去,三个人轮番看着他,就让他躺在床上养病。
云子猗实在是躺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无奈之下抗议多次,才勉强恢复一部分“正常人”的权利,能时不时在军营里走一走,却也得身边有人陪着才行。
“今日已经正式开始攻城了。”谢明河陪云子猗散着步,他也是一介书生,攻城这种事轮不到他上场,“不过我看路朗那边也没有很想抵抗的架势,想必很快就能攻下来。”
“那就好。”云子猗这些日被他们管着,对军务的参与不多,不过这场战争已是十拿九稳,本也用不上他如何操心。
“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病,少操这些心,给我们出了这样的计策,我们若是再拿不下金鹤关,岂不是太无用了些。”谢明河握住云子猗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明白。”云子猗轻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罢了,你们不必……”
“大夫说你气血两虚,身体亏空得厉害,心脉也受了损,天生体虚是一回事,定然是平日也不注意,才会耽搁成这般模样。”谢明河说着,不由得蹙起眉。
云子猗有些心虚的低咳了一声,他知道大衡覆灭之前自己的身体再差劲也死不了,因而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没有怎么注意过,经常奔波劳碌,导致本就脆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加之大衡如今狼烟四起,每多一支起义军,或是被攻下一座城池,他的心脉受损程度都会更严重一分,哪怕是再精心地养着,身体也只会一日复一日的虚弱下去。
而他在这一点上又骗了他们,他面前的谢明河也好,纪览和宁昭回也好,都只以为等攻下大衡都城后,他的身体就有救了。
“知道你以前不容易,只怕也没有好好将养身体的条件。”谢明河见云子猗沉默不语,叹了口气,温声道,“日后我们再为你调理时,你听话些就好了。”
相识这些日下来,他们也知道了云子猗的身世,从前的云氏一族天下闻名,屡出奇才,遭满门抄斩之后,莫说朝中,就连民间也颇有微词。
彼时他们三人虽都在边疆,却也听闻了这个消息,不免唏嘘感叹。
两人散着步,军营里忽地热闹了起来,云子猗和谢明河对视一眼,就知道是攻城的军队回来了。
“这个点日头正晒呢,怎么这会儿出来了?”纪览远远看见他们俩,便匆匆跑了过来,“恩人还是先回营帐休息一会儿,晚些太阳落山了再出来散步吧。”
“到那时你又该说夜风凉,让我不要出来了。”云子猗轻轻一笑,看着纪览脸上未落的汗珠,展开手中的折扇帮他扇着,“今日状况如何?”
“很是顺利。”纪览有些舍不得让云子猗帮自己扇扇子,想接过折扇自己扇,却又怕自己的手太脏,弄脏了对方的扇子,进退两难,“恩人放心就是,很快就拿下了。”
云子猗看着他身上的脏污和些许血迹,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可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