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也需要时间的,你别总是这般,吓着齐大夫了。”云子猗柔声劝道。
齐大夫是最常来为云子猗调理身体的大夫。
“我知道了。”纪览有些委屈地低声道,却还是跟大夫道了歉,“对不住,是我刚才太心急了些。”
“不妨事不妨事。”齐大夫哪敢说他这话,连声道,“只是云先生这身子,有虚不受补之相,老夫实在是……”
“齐大夫有话直说就好。”云子猗毫不在意地轻笑道,“没事的。”
“如今这状况,老夫也不知还能怎么治,只能慢慢温养着,更多就是看天意了。”齐大夫说着,神色间也满是不忍和惋惜。
这样有才学,脾性也好的人,怎么偏偏有这样一副身子,要受这样的罪呢?
“无妨,那就养着吧。”云子猗笑笑,并不为此失落。
他自己的身子没人比他更清楚,若是真还有的治,根本不劳其他人,他自己就能治好。
“看天意是什么个说法?”宁昭回却是不死心地问道,“先生这病到底有几分治愈的可能?”
“治愈是几乎不可能的。”齐大夫叹了口气,小心觑了眼宁昭回的脸色,下意识往云子猗的方向凑了凑,“只能看……能延续多久的性命。”
云子猗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怕宁昭回接受不了,在齐大夫话音未落时就握住了宁昭回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宁昭回回握住那只柔软却冰凉的手,心头也一阵阵发凉。
看天意吗?
那万一还没等他们攻下大衡都城,先生的身体便先一步撑不住了呢?
他知道生死有命,断非人力可改,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齐大夫离开后,云子猗见屋内气氛沉闷,想了想,开口问道:“我昏迷了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云子猗昏迷时还没来得及看到战报,但他这次病发这么严重,想来定是有大事发生,又一次重创了大衡的统治。
“麻衣兵和白袍军开战了。”谢明河在旁开口道,“两方都有意邀宁家军相助,只是我们暂时还没做出决定。”
这样的大事,自是该慎之又慎的。
“这两方开战,无论哪一方胜了,势力都会大增,彻底与其他义军不在一个层面上,断不能坐山观虎斗,任他们去打。”云子猗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沉声道。
“正是如此。”谢明河点点头,“我们也是这样想,只是具体要帮谁,还得问你的意思。”
云子猗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麻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