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晗总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进瓮却又不得不进。冷哼了一声就“噔噔噔”一路踩着生气的步伐进了房间——大冷天的,他可没有这么想不开要跟自己过不去!
进了门他未及细看房里就浑身带刺地赶人:“出去!本公子要休息,萧澈没回来前别再出现在我跟前!”
雁北行没看过他们正君这么“跋扈”的样子,面上有笑意一闪而过,被黎初晗一下子就给捕捉到了,坏心眼地补了一句:“雁哥儿留下。”
偷着乐的人瞬间满头黑线,极其僵硬地应了声:“是。”
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主仆两人的婢子这才福了福身,独自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黎初晗才觉得自己精神放松了一点,没忍住伸了个懒腰,而后就被这屋子的装扮惊呆了:“雁哥儿!这屋里为什么这么红?”
雁北行面色微妙:“像喜房……”至于其中深意,他想得到但不敢说。
黎初晗:“……”他只觉一阵无力,无法理解萧澈这种人为什么唱个独角戏都能唱到这程度!
“您这称呼听着太奇怪了,还不如直接叫属下名字。”雁北行见黎初晗往床边去,以为他真要休息,便跟过来想帮忙。结果就看黎初晗一把扯出来一床红被褥,又难以接受地扔回去:“真是喜被……”
雁北行:“……”难为正君了。
黎初晗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雁北行也过来坐:“你家淳于不乐意呢……再说你现在可是贴身近侍,人前总要随俗的……”
雁北行有几分难为情:“嗯。淳于那人就这样,您别介意……其实属下一直把自己当汉子,并没有那么多避讳,您喊好了。只不过也因此我粗惯了,所以近侍这活我要是做不太好,您多担待……”
“又不是真要你伺候我,装装样子就行。”黎初晗不在意,怕隔墙有耳,特意把跟前人扯得俯下身,附耳道:“你能估出来这里埋伏的武力值水平吗?”
雁北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那两个婢子明显是他们王府的人,潜在的也更可能是王府的势力。据我所知承顺王府的影卫营至少有这个数的暗哥儿。”雁北行比出两只手:“但也并不全部衷心,他最终笼络到了几个心腹,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就以最高数量计。”黎初晗有点头疼,“如此咱们还是尽量避——嗬——!”
冷不防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黎初晗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埋怨道:“吓死我了你!”
一身夜行衣的人伸手捏上面前清俊的面容,轻笑出声:“偷偷做了什么亏心事呢?这么怕见着自己郎君?”
“不就是私会了野汉子嘛……”黎初晗一脸桀骜。
“这么不乖啊,那不真得家法伺候?”林星野松了手坐下身来,将黎初晗孩子一样抱到自己膝头。
黎初晗回搂住人一脸惊喜:“你听见了?!这么早你就跟上来了?”
说着又面露担忧:“你没和他们对上吧?里面最多可能有十来个暗哥儿呢……”
“放心,前面是有点小状况,后来我就摸索着避过去了。这附近有一个被我暂时替了位置……”不待说完,黎初晗模糊察觉自己唇角有一下柔柔的触感,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林星野已经消失在身边。
他只觉好一阵失落。
萧澈掐着点似的推门而进:“小山神,你终于来萧澈这里做客啦?~”
雁北行早在林星野出现时就自觉隐匿了,这会儿反倒不好再冒出来打草惊蛇,干脆也留在暗中守着。
被“独自留下”的黎初晗一脸郁闷,没心情客套:“之前来做客的人呢?如今总可以把他们放回去了吧?”
“哎呀,你别生气啊。萧澈是真的只是请他们来做客的,喝喝茶,聊聊天罢了。完了都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了。”萧澈似乎还一派坦然真诚的样子。
“那你私下里审老大夫怎么解释?”黎初晗冷下脸。
“不过是萧澈想多了解一点小山神罢了。”萧澈答得面不改色,却又刻意扯开了话题,“小公子还好吗?”
“不好,闹脾气闹得厉害。”黎初晗故意强调,“不过任谁受了这么大的伤害都不可能还有一副好脾气就是了……”
他分明是在怨指对方下药,但萧澈像是全然听不懂一样:“所以萧澈才邀小山神过来清净几日呀……萧澈可有几分体贴?”
黎初晗:“……”可要点脸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别再说这些虚话浪费时间了,世子殿下,你到底要做什么?”黎初晗忽然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