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晗凉凉地抬起眼皮扫过对方胸口肩上那几处被遮起来的青青紫紫,直接给气笑了:“不合适?!我觉得挺合适!比在外面合适多了!抓紧时间!用不着你动手,我来就可以了!”
说着就掏出来一瓶药油:“我就说怎么突然讲究起来换了衣裳!还敢说人家藏事,你这遮掩的本事可比别人强多了……萧澈这个混蛋!居然指使人把你伤成这样!”
一席话瞬间让林星野欲念全消,转而大气不敢出:“……”
冤枉啊!他这回真的只是忘了说!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表皮伤,都不怎么感觉得到,哪里还记得……
除了……
林星野赶紧自首:“是胳膊上那个裂口太大才换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是真忘了……”
黎初晗叹了口气,他的脾气一直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发作不起来了。遂仔细辨认过伤势,确定不严重,才放下心来。
只是林星野肤色白皙,乍眼看过去一块一块斑斑驳驳,还是有些吓人的,黎初晗到底难掩心疼,语气就不太好:“给你个机会从实招来,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伤处吗?”
“没有了。”林星野赶紧道,“真没有了。”
黎初晗点点头闷声不说话,不停地上药揉伤。
要不是他不舍得让自己的人给别的汉子看见,他能指着这一处处伤一处处去质问萧澈!
积着一口郁气盯着林星野把破口的上衣都给换了,待对方里里外外穿戴齐整,黎初晗才出去找萧澈理论。
萧澈并没有远离,一直骑着马跟着鞍车,这会儿自然早已听了个大概。被两人搅得内心混乱的汉子至此也彻底歇了赶人走的心思,没等黎初晗对着他破口大骂就主动道:“让他留车上养伤吧,但是晚上住宿你们自己搞定。”
一句话精准把黎初晗的一肚子咒骂给堵了回来。对比了下他们自己摸索赶路和有特权人士带路的便利,黎初晗果断又爬回了鞍车,满眼真诚地对着林星野道:“看来要辛苦你担下这次委屈了。”
林星野失笑。
黎初晗略带着几分惭愧:“很意外?”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星眸晶亮地夸到:“权衡的好。”
接下去队伍平静走出了很长一截路。
这期间鞍车里的两人和马上的萧澈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稳。
中途经过了一个县城,有世子车驾在,简直像开了“绿色通道”,连例行查验照身帖都免了。
一路顺畅,到当天夜幕降临,队伍已经走到了又一处荒郊野外。
所有人在离官道不远的一个小林子里扎营过夜。
黎初晗拉着林星野在四周转了转,这里的环境都与之前走过的地界差不多,也就草更枯了点,树叶子更凋零了点,昭示着他们确实在往北走。其余的也没啥可欣赏的,反而是兵士们按部就班地搭帐篷、煮晚饭让黎初晗觉得很是新鲜,看得津津有味——毕竟他还没机会这么近距离观赏过古代的行军。
兵士们都是一群糙汉子,有很多人十多岁进了军队就没机会出去过,军营里也没有发媳妇儿这回事,二十好几的汉子们哥儿姑娘都没见过几回,妥妥的万年大光棍!
这样一群人哪里受得了黎初晗这么个嫩生生的小哥儿形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干活,一个个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也不知道紧张激动个什么劲儿,能搞得人人错误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