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城内,右营兵驻地,原本应该归营休息的各处营房却仍然灯火通明。
营房内,有几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老刘,我打探清楚了,那王谦亨今日又去了那小狐狸的院子,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至少要卯时三刻才会从那小狐狸的院子里出来。”
“左营那边人我也支会了,他们虽然不会参加,可是也保证了绝不出营,这一次咱们起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那行,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等亥时初刻一到,张三你立刻带人去城门楼上,将门上那门火炮调转炮口,对准城内开炮。
其他人听到炮声之后立刻行动,咱们先烧了那王谦亨的衙门,待城中一乱,我等立刻冲到府衙库房之中,将里面的金银直接洗劫。
秦走一你们听到炮声后则是直接奔府衙的粮仓,能搬多少就搬多少,搬不走的都给他烧掉,这些狗官,月粮如此至少,兄弟们还要上城去守卫,简直是坏良心,咱们也不让他们好过!
而张三你放完炮以后就守着城门口,打开城门,等咱们得手以后一起逃出去,此事一成,荣华富贵咱们可就享之不尽了!”
一群人中,发挥指令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他也是这些民兵的头子,不过暂时归了王谦亨统率而已。
不过自从他们进入府城看守以来,城中的官员们便觉得这建奴不可能打到真定府来,所以对于防御也是很消极,对于这些民兵的行粮和月粮更是严重不足。
本来若只是饿饿肚子也没什么大事,挺过去也就没事了,可是不久前他们听那些从北边逃下来的百姓们说道建奴已经攻破了完县,庆都等城,兵峰更是直指真定!
而真定的位置又极其的重要,建奴是很有可能会攻打真定的,加上真定城内如今的情况他们又比谁都明白,到时候建奴真的南下进攻真定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炮灰。
所以这个消息直接刺激了这些民兵,可造反毕竟是重罪,右营很想拉着左营一起干,可人家并不愿意。
不过就目前来说,只要左营的人不插手,那么他们这近两千人的民兵那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几人商议完毕之后便纷纷走出了营房,在外面纷纷召集自己的手下,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而对于城内民兵的变动,城内的巡按张懋禧以及井径兵备道李久华,真定知府范志完等人都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可能在他们眼里,这些民兵压根就没有入过眼。
亥时初刻,外面的雪已经几乎没有再下了,真定城南城门上,几个身影忽然窜了上来,他们二话没说便直接冲了上去,将两名身着甲胄的明军给摁在了地上。
而后有人强硬的掰开两人的护颈甲片,另一人手持钢刀狠狠的从其脖子上划过,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这一幕,直接吓得那些值守的民兵们不敢动弹分毫,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向他们几个。
而被杀的两人都是王谦亨的亲信兵士,动手的则是民兵中人,其中一人便是在营房内密谋的张三。
只见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猛地跳上了一旁的墙垛,而后大声的说道。
“朝廷无能,建奴即将南下真定,而真定空虚,只有咱们这些民兵看守,可那群贪官们却克扣咱们的行粮和月粮,多少兄弟们还饿着肚子,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岗哨,可那些贪官却在城内烤着火炭,抱着自己的小妾花天酒地!
这样的朝廷,不要也罢,兄弟们,刘大哥已经决定带着咱们起事,兄弟们,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