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瞧着清楚,老者的一条裤脚空空如也,随风飘荡,原来是个瘸子。
董差役以为老者是过来讨口酒喝的,今儿心里高兴,也就没多在意。
待老者走到孙延召的近旁,突然把头伸了过来,与孙延召的脸只有一拳之隔,老者那对昏黄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孙延召,好像瞧见了什么稀罕物件。
孙延召只觉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
老者用他那破锣嗓子慢悠悠地问道:“你姓孙呀?”
孙延召点点头,问道:“老丈有事?”
“没事,没事。是就好,是就好。”老者说着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地出了老店。
“哪里来的怪人,”薛差役骂道,“打扰老子喝酒。”
三人虽一头雾水,但这一路上什么人都能碰到,也是见怪不怪,骂了一通后索性就接着喝酒。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眼看日头渐渐沉了下去。老店里的食客越来越多,董、薛二人一碗接着一碗,喝的眼神迷离,路都走不直溜。
孙延召早已酒足饭饱,今日一行几十里地,身子也有些乏了,向董薛二人打一声招呼,就先行一步,由店小二引领来到了二楼的上房中休息。
王家老店的店面看着不甚起眼,可房中干净整洁,桌面一尘不染、物品摆放规规矩矩,床上的被子是碧绿缎面的,光滑柔软。还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颇有现代高档酒店的风采了。
他拿起被子的一角,觉得轻飘飘的,应是什么动物毛填充。在简单洗漱后,熄灯就寝,这床被子裹在身上温软舒适,就好像有人在轻轻地拥着自己。心中不由得赞叹董、薛二人老马识途,难怪南皮城都不进,非要来这里投宿。
他走了不少的路,又喝了几大碗酒,躺在床上眼皮渐沉,一阵睡意很快涌了上来。
睡梦中,孙延召又化身为程杰。一会儿吃火锅,喝啤酒,刷着手机,一会又站在某个山巅俯视众生,享受征服的快感。可突然眼前火红一片,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染红。
着火了?
孙延召猛地从床上惊起,睁开眼睛才知是梦,不由得苦笑着摇头,看来自己是想家了,想念那里的一切。
喝了酒难免口干舌燥,他起身来到圆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此时窗外仍漆黑一片,他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刚准备睡个回笼觉,就听到门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声。起初他还以为是夜间进了老鼠,可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只见一根筷子粗细的木棍顺着房门下的缝隙伸了进来。
他皱着眉,刚要走过去查看,却突然嗅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檀香香气。
许是水浒传看多了,突然想起十字坡孙二娘那句“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难道这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