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谷醉的好似一滩烂泥,连被叫了数声,才有些反应。眼睛时而张开,时而闭上。回道:“嗯?怎么?什么时辰了……”
“客官,时辰还早,您喝的也差不多了,本店是小本生意,您看看,是不是先把酒菜钱给结了,您后续想走想留全凭心意,实在走不动,开个上房住上一晚也行啊,”店小二说道,“这可不是难为客官,只是怕您醉过去,后面不知该怎么办。”
卢谷虽然喝醉了,可哪会听不懂店小二的意思,虽然他也不富裕,但从来不是吃霸王餐的主儿。
他的腰间一直藏着二两碎银子,这也是外出的救命钱,他说道:“哦哦好,算……算账,放心少不了~”
店小二其实早就算好了,甚至还偷偷多加一百文钱,反正对方喝的迷迷瞪瞪,怎会去认真算酒菜钱,在卢谷的耳边道:“客官,一共一贯两百钱。”
卢谷点点头,伸手摸向腰间系带里的暗格。
他摸了一把,却觉系带柔软平滑。
嗯?赶紧又摸了一把,果真……空空如也。银子不见了!此时这酒也就醒了一小半,睁大了眼睛,把腰带翻过来,暗格里哪还有那二两碎银子。
明明早上还在系带之中的!
他早上出门时还特意确认过。此时回想,最有可能还是逆着人流走时磕磕碰碰被偷儿给摸了去。
这下糟了!
店小二在一旁察言观色,脸上虽还带着笑容,可心里早就骂娘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见的事多了去了,店子里隔三差五就会生出些事端来,又怎会看不出卢谷是怎么回事,压住火气说道:“小郎君你莫急,或许今日走得急忘带了,那也没关系,只要您告知家住何处,我派店里的两个伙计给您一并送回去便是。外面天寒地冻,您一人酒醉夜路难行,万一出点什么事……如此也心安些。”
一般客官酒醉忘带了钱,请个伙计给送回家去,让其家人付了酒菜钱便是,麻烦是麻烦了些,可一般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哪怕当时要不来,可也知其住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听要住址,卢谷一脸为难,他当然可以直报董家的府邸,可今日之事,自己一人醉酒在外,还付不起酒菜钱,实在是好说不好听。虽然这点钱对董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董如海知晓了怕是不喜,影响将来的复仇大计。
他只好说道:“说来惭愧,我家并不是本地的,不如这般,我把衣衫压在这,明日拿钱来换如何?”
店小二上下瞅了半晌,登时没了之前的好脸色,言语间更是极不客气,骂道:“个穷酸书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这一身破衣裳连十文钱都不值,今日掏不出钱来,怕是出不了这个门。”
卢谷这一天过的憋屈,受那董芸,程杰的气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受这店小二的羞辱,酒劲上来,怒吼一声,猛地把桌子一掀。桌上的碗碟腾空而起,摔落在地,发出碎裂声响。酒菜的汁水顿时挂满了店小二一身,他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道:“莫把人逼急了!”
“好……好……好,”店小二的脸气得青紫,又挂满了各色汤汁酒水,就像是开了染坊一般。
他抹了把脸上的汁水,怒吼道:“虎哥,有吃白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