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桃李郎来到城门前时,还以为耶律玄在上京出了什么大事,此行南下是向自己搬救兵的。可如今听耶律玄所讲虽不甚详细,每到重点也是避重就轻,但绝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改朝换代的大事。
其实,他还自以为好哥哥跟其死去的老爹一般是辽国的使臣,那这北上路上想必是碰到了什么难缠的盗匪吧。既是匪盗,那在他的眼中也就不算个事了。
“哥,只是这般?我还以为……”桃李郎哈哈一笑道,“这又有何难,你们安心在我这待着,从今日起,就说军镇内排查细作,闭城一月所有人等没我的命令不许进出,任他有三头六臂也混不进来,同时,我这就上校场击鼓点兵,调兵遣将清剿追击你的贼人。”
可逮着证明自己的机会了,桃李郎意气风发,起身就要出去,可很快就被耶律玄给按回到了座位上。
“阿郎,万万不可出兵!”真说起来,他们二人虽是发小,可如今却是两个世界的人,桃李郎不知那些人的阴狠毒辣,如若是正面对垒冲锋,那军队必然大获全胜,可只是以小股部队出击,就很容易被一一击破,耶律玄说道,“如此岂不是千里马拉爬犁-大材小用了,你手下这群渤海兵都是黑水部残存的百战精兵,战场之上虽能以一敌百,可这断不是两军对垒一眼便能分辨敌友的。荒山野岭他们上哪里找那些贼人去。这些贼人三三两两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衫,实在难以辨认。找错了人可就不妥了,轻则白忙乎一场,重则还要损兵折将,实在是得不偿失。”
桃李郎也曾参与过剿匪,心里一琢磨觉得也是这回事,确实不值当。耳朵微微一动,计上心来。既然找不好找,那索性也就不找了,不如布下疑阵更能显出自己的能耐,又说道:“既不能出城剿匪,那这样,我让他们也三人一组,派出他娘的几十组人马,通通穿着跟你们类似的衣衫,他们骑着快马四面八方而去,让这群孙子追个痛快。你们看这主意如何?”
于曦拍手称赞:“确是个好办法,而后我们混入其中,直奔上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们摸不到头脑。”
可耶律玄一想,要是身后只有寥寥几人追击,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只可惜,追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敌众我寡,这些人恐怕很难活着回来,如此他们岂不又白白丢掉了性命。
他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道:“阿郎,这也不可,你想想,贼寇本还不知我们三人的行踪,如你派出的人被这群贼寇所擒,又如何能保证他们都铁骨铮铮的硬汉,万一开口透露我们的行踪,岂不让人知晓我们三人就在军镇之中。那帮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日后军镇可就不安生了,镇中不止有兵马,还有许多拖家带口的工匠、村夫、猎户。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实是于心不安啊。”
孙延召在一旁察言观色,觉得耶律玄所说皆是肺腑之言,绝非伪善之人,与于曦那种喜怒无常,杀人如爇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现在想想,除了在鹰手子老店中见耶律玄自卫杀了一名盗匪,又为那老掌柜报仇痛下杀手宰了夜游神金广道外,还从未见他无缘无故杀过谁。
抛开与公孙离的杀父之仇不谈,总的来说耶律玄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若非此事横在中间,或许可以做个朋友。孙延召心里想着。
桃李郎听闻又被耶律玄给否了,说道:“哥,这也不行,那我可没主意了,你说,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