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错到发现桔梗疑似受伤，质问，结果最后矛头重新指向自己。

戈薇触摸到冰凉的手指，顿了一顿，张开手，一整个握在手中，用自己的温度驱散寒意。

“我错了。”抓紧的，抓住机会。

“我不该胡来自己的身体。”好好认错。

“这是真的不会有下一次。”态度诚恳。

戈薇直直对上桔梗的眼睛，不偏不倚，目光真挚。

“桔梗……我真的错了，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我气。”

别不理他。

话到嘴边改了口，戈薇睫毛煽动两下，眼底再一次浮现茫然之色。

为什么不希望桔梗不理他？

被桔梗无视……在以前，是常态才对吧。

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没有生你的气。”

桔梗视线在戈薇腰间重叠的两只手上，没察觉到戈薇眼中神色。

覆在手上的温度，好温度，和她冷冰冰的体温一点不一样。

“不要心急，等伤养好了再训练也不迟。”

她眸光不知不觉中柔和很多。

戈薇飞快点点头，那点迷茫在眼中滚了一圈和之前的一样，被他压在心底。

见状，桔梗抽出手，不再贪恋那一丝暖意，解释道，“我出去——”

找死魂虫。

桔梗话语停顿两秒，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出去散散心。”

不想告诉他，自己去找死魂虫，用少女死魂填充身体恢复灵力……

“我陪你！”戈薇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语速太急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你还虚弱，万一碰到奈落袭击……”

桔梗上上下下打量一通，有些好笑，“你？”

一个伤者，陪着另一个伤者？

黝黑眸子中明晃晃的笑意，戈薇眼神躲闪，错开脸，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我的手是正常的，能射箭，再不济……我用灵力可以制作结界。”

“总之，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戈薇拔高音量，仍然坚持不挪开视线，望着桔梗，像是宣誓，等待结果。

“不……”拒绝的话在嘴里冒出个头就被她咽了下去，桔梗神情微敛。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没有拒绝。

戈薇喜上眉梢，心情愉悦地让开道，桔梗在前他在后。

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前方人头发上。

嗯？白色的发带是不是短了？

就这一眼，戈薇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以前桔梗的发带会留很长的两条余带，正面都能看得清的那种，而现在绑的只剩短短两小节。

剩下的……戈薇手无意识压了一下后脑勺。

在他头上。

唇角轻轻勾起，刚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戈薇手指按在唇边。

诶？

他，很开心？

为什么？

之前也是，桔梗没换衣服一回来就看他，他有过开心。

这一刻，好似所有压在心底的迷茫通过这一句为什么全部释放出来。

为什么？

戈薇心下微颤，手指缩了缩。

和桔梗用同一根发带，他为什么很开心？

因为什么？

似乎有答案要破土而出。

脚步渐渐慢下来，戈薇瞳孔微微放大，唇瓣分开，有不可置信，有恍惚，有惊恐……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呼吸节奏紊乱，大脑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

怎么可能？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