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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寂静,虽然偶有交谈声,都不是很高,因为等到子夜过去,三月初三这一天也就到了。
少年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毫无疑问引起了众怒。
“臭小子嚎什么鬼!”
“有多远滚多远!”
“找师父?哪个是他师父?自家徒弟不知道管好吗!”
不过,等看到少年向苏乞年师徒二人行去时,很多武林人士又愣住了,既而就露出戏谑之色。
“这么年轻就收徒弟,还不及弱冠吧。”
“当闯荡江湖是玩笑吧,也学那些年轻的圣禁巨头收徒,真是可笑不自量。”
柏树下,不念立眉,却被苏乞年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动弹不得,淡淡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人言语说得再多,武道在这里,不偏不倚,你的心要定住,否则最后一层功夫,未必降得住日渐增长的心猿意马。”
苏乞年看得很清楚,虽然不念修行之速远超当初的自己,《**》也很快入门,到达了二重圆满,但正因为如此,缺少了如自己当初一般的许多生死打熬,无形中的意志,缺少打磨,就极易为外物所动摇,遭遇到一般的凶险还好,但若是孕神立道之时降伏不住日益壮大的心猿意马的最后一击,就极可能心神崩溃,遭受难以想象的创伤,这创伤不只是源自肉身,更源自心灵。
深吸一口气,少女平静下来,但看向来到近前的少年的目光依然有些不善。
少年嬉皮笑脸,在篝火旁坐下,道:“师父师姐你们果然在这里,师姐你在烤东西吗?师弟来帮你吧,要说这烧烤的手艺,不是师弟我自夸,这方圆数十里华阴县城,还是我们这些傍山的手艺最好。”
“少年人,见好就收吧。”这时,苏乞年开口了,语气温和,“扮猪吃虎需要实力,你的传承不错,可惜功力不行,有些事不是死缠烂打就能成行的,这个江湖比你想象中要大,你若是不收敛一二,再强的传承,也难保这世间高手的戾气不会加诸在你身上。”
什么!
少年闻言就是一惊,立即露出警惕之色,他露出古怪之色,上下打量苏乞年一眼,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青年,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难道他真的看出来一些东西?
“师父您说笑了。”少年露出腼腆之色,嬉笑道。
苏乞年摇摇头,道:“是不是说笑你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想要争取,非是三言两语可以得到的,你付出多少,才有可能得到多少,空手套白狼在我这里行不通,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你,想要做我的徒弟,还不够格,话有些重,你能悟就悟,言尽于此。”
这一下,少年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这个青年看出了什么,他就算看出来自己一些虚实,又怎么可能知晓自己到底得到了怎样的传承,少年相信,若是其知道自己得到了怎样的传承,怕是怎么也不会放自己离开,他就不信,这世间只要他想,还有拜不进的山门,哪怕是镇国大宗,他也拥有足够的资格。
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苏乞年,江湖中爬摸滚打这两年,他也知晓人心险恶,怀璧其罪,尤其是一些大人物,看上去满面春风,实则笑里藏刀,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一身传承若是曝露出去,没有人庇护,怕是寻常顶尖元神人物都要心动,届时以他的功力而言,就是螳臂当车,万劫不复的下场。
少年看看苏乞年,又看看旁边一脸冷意的少女,忍不住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苏乞年淡淡道:“天命也只能令我不敌,这世间还没人能令我后悔。”
好大的口气!
不远处,一些武林人士感到好笑,这一幕当真是华山论剑之前舒缓心绪的一口好茶,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有意思,虽说出了不少年轻禁忌,乃至圣禁巨头,但更多的年轻人看不清自己,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柏树下,少年嘴角泛起一抹嘲弄之色,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在少年看来,这青年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过比他痴长四、五岁,能比得过此番华山论剑的一干年轻强者、巨头,本来他就算是拜师,也至少要选择一位一流禁忌,乃至那混元榜上排名前十的年轻圣禁巨头,才是他最理想的拜师对象。
当然,其中有一些出自隐世世家,重血脉传承,不会收徒,但一些隐世宗派出身,以及出自大门大派的年轻圣禁,就没有限制,此番华山论剑,这些一流禁忌乃至是圣禁巨头,也传出来要择徒而授的消息,这就是他的机会,他到想看看,等到他拜得一位年轻圣禁巨头为师,再来到那师徒二人面前时,其是否还能有那么傲气,那少女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因为出身卑微,又得到了奇遇造化,少年心中很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当然,最忌讳的也是来自任何一个人的轻视,他注定是将来要成为这江湖武林中万众瞩目的存在,在这茫茫大世中,成为一方主角,谁将他看轻,最终都会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