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
但关于一个月前东荒那场惊天帝战,依然甚嚣尘上。
有诋毁者,有缄默者,有质疑者,更有观望者,但出乎很多人预料的,历来监察天下的战皇殿,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更像是一种默许,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这是否与九极蜕变之路有关,是两种观念持有者间的征伐与较量。
而这一个月的闭关虽然短暂,但苏乞年却收获良多,与一位大帝论道,推演法门,不只是对于眼界有所拓宽,更令他对于无上之路,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他也借此,将出关以来的诸多积淀消化,成为真正属于自己的底蕴,八重界限的路,从出关时走过了三成不到,现在已经勉强过了五成,一身原始战血,也有所增长,而这些都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借助与第一刑天,刘清蝉论道,梳理己身,不灭体的经文更进一步完善,肉身诸天一些疏漏之处被堵上,瑕疵减少,虽然力量上,未必有多少提升,但运转道与法,却比此前更多了一分圆融,身神一界之力,也渐渐有了常驻之象。
“于我人族而言,这算是一桩大功绩。”第一刑天看向苏乞年,少有地露出郑重之色。
“只是以先贤传承为根基,我不敢居功。”苏乞年摇摇头,若非是人皇经文,他也开创不出肉身诸天之法,推演不出不灭体经文,不能汲取了先贤精粹,就占为己有。
第一刑天则感叹一声:“先贤传承固然珍贵,但后来人的心胸也同样珍贵,你有你的才情,否则就算是有先贤传承,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法门现世,此间功绩,不论如何,你都足以占据半数,你无需谦让,人界星空意志,自有论断。”
苏乞年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略一沉吟,还是开口道:“东荒那位道主,到底有怎样的过去?”
这一个月里,五荒大地对于那位无名人族大帝的陨落,有着诸多争议,但不知为何,很多无上传承,对于那位的身份,都缄默不语,显然是不愿提及那位的帝名。
第一刑天看他一眼,而后深吸一口气,道:“一万五千年前,那位也曾是一方传说,为五荒大地所敬仰,世人皆尊其为杀星大帝。”
“杀星大帝,以杀戮大道为根基,手中一口杀星棍,号称人族杀气最重的帝兵,界关天路上,曾杀得异族无上胆寒,杀气之重,哪怕是诸族大帝,都对其十分忌惮。而杀戮的尽头,是死亡,在其成帝之后,某一天,其忽然摒弃杀戮,拥抱死亡真意,这并不算什么,诸法万道,只要有人能够参悟,被人驾驭,都可以成为护身之力。”
“但那位却在界关天路上,筑起了一口转生池,不止汲取异族骸骨,也汲取人族骨骸,为的是令帝身蜕变,成就传说中的转生之体,甚至为此,不止降临在一条界关天路上,后来,激怒了几位驻守的人族大帝,一万五千年前,一场帝战,打崩了几座界关城池,被波及的人族强者,有数百万之众。”
“也曾血染天路,一路打上帝境,扫灭的异族,也数以百万,乃至千万计,功绩丰硕,但偏偏成帝之后,于修行路上有所转变,令人诟病,尤其是天路界关驻守的众多将士,当年为了请愿,曾经引发了不止一桩惨案……”
到了这里,第一刑天没有再说下去,苏乞年也明白了,这位杀星大帝,称得上是毁誉参半,也曾为人族血染天路,但后来却迷失在了帝境,不过现在来看,这种迷失,恐怕并不寻常。
苏乞年看向第一刑天,道:“你在怀疑。”
“不错。”第一刑天沉吟道,“现在看来,昔年一些端倪未明,大帝的意志,几乎不可扭转,是什么令其投入了死亡真意中,这背后,有没有那群人,或者势力的影子,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获得力量吗?恐怕不见得。”
苏乞年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沉凝之色,连大帝这样的存在,都能够施加影响,这九极蜕变之路的背后,随着不断挖掘,恐怕会引申出一些令世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只是,这背后隐藏的势力与力量,也超出想象,如杀星大帝这样的道主,在苏乞年看来,恐怕未必只有一个,这些人或势力,能够蛰伏这么久,恐怕起源并不只是一两万年,或许可以追溯到上个纪元,乃至更加久远的岁月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