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刀锋与枪刃在激烈碰撞,未明的苍白光束不断迸溅,这是一种未知的力量,比破坏之力更可怕,湮灭诸道,洞穿一切,连这片神圣天地,都快要被击穿了,留下了无数苍白的印痕。
盖世的原始拳印亦在不断轰出,伴着阵阵天龙音,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苏乞年眸光炽盛,在交手中不断变换拳路,借助这股宏大的力量修正自己的拳法,以盖世战血为引,休命真意为神,交融诸法,纯阳至大的拳势,也从沉静变得堂皇,如煌煌天阳,不可直视。
他在硬撼诸神之拳,原本若隐若现的肉身道果之力,也渐渐稳固下来,他可以借助远古天龙之力短暂常驻了。
至于年轻的神明亲子神九,赤金色的眸子则有些阴沉,这年轻的诛神者,肉身体魄太强了,那拳力即便在与他交手中,也在不断攀升,他看得出来,对方即便在这样的激战中,也依然在借助他的力量熬炼拳法,不断调整,这种姿态,仿佛先天就是为战而生,这些后世的人族,到底是什么修行的,如何能够衍生出如此灼烫的战血,与远古年间截然不同。
苏乞年越打战意愈盛烈,他感觉自己的道行在激增,非是单纯的战力增长,而是一身战法的修整与锤炼,就像道心,虽然可以统御一切精气神,但道行的增长,亦是一种源头的提升,对于道与法的熬炼,尤其是如苏乞年这般,不遵循前人的无上法,而开创己路的强者,无论是休命刀,还是现在盖世的原始拳印,曾经的光阴不灭拳,都会随着他眼界阅历的增长,乃至不断与强者的激战中而得到感悟,不断调整与完善,渐渐臻至无瑕之境。
这,就是道行的增长,不仅仅包括道悟的加深,更是一身法与路的衍化。
“你敢拿我熬炼刀法与拳势!”
神九震怒,这是怎样的轻慢,居然敢在与他的交战中分心他顾,他长啸如天怒,天国之门中,像是响起了诸神冰冷的喝音,要降下无边天罚。
他沐浴如海的神圣之光,诸神之翼与诸神甲胄,乃至诸神之枪共鸣,他将诸神杀伐术运转至极颠,轰隆一声,星空中,那座伟岸神山上,一道又一道朦胧的金色身影并立,浩荡的神威,像是隔着无尽时空滚滚而来。
暗金色的枪刃神纹发光,像是活了过来,仿佛远古天界的山河纹理,他一枪荡开了烙印有诛神战名的意志战刀,挥动诸神之拳,崩开了苏乞年的原始拳印,纯阳气息迸溅,他一拳盖落在苏乞年胸口,将其打得横飞出去,在无垠星空中翻滚,撞碎了百万星辰。
有晶莹的战血飞溅,苏乞年被击穿了胸膛,诸神的拳势在胸口虬结,但转瞬之间就被截断了,他自群星的废墟间起身,脸色不见半分苍白,原始战血澎湃,如战鼓在擂动,晶莹的战火自每一寸肌体熊熊燃烧,他转瞬之间就恢复如初,甚至气息更强了,这是打开了三重神藏大窍之后挖掘出的人体神藏之力,只要战火不熄,他就不可能被打死,每一次遭创,都像是一次涅槃,更是对于原始战体的一场熬炼。
这种战火,在他跨入八界盖世领域之后,愈发炽盛与雄浑了,渗透在他每一缕盖世战血中。
神圣天光中,年轻的神子眸光冷冽,比万古的寒渊还要深沉,诸神之枪向前,在凝固的时光中洞穿而至。
至于青衣少年,则嘴角含笑,丝毫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苏乞年则深吸一口气,肌体之上熊熊战火敛去,这一刻,他像是远离了这方诸天,每一缕气息,都变得遥不可及,再无一丝精神逗留人间,激战至此,他修正己身,熬炼刀法拳势,原本渐渐常驻的身神一界,终于彻底立足了。
这一刻,他不再需要刻意运转,衍化这一独属于他的战境,他彻底跻身于内,常驻此境,这种常驻,不只是他一身道与法的精进,也是整个道行的增长所致。
无声无息的,他挥动意志战刀,什么刀势锋芒,都无法察觉,像是比永恒道心的统御还要彻底,但透过无尽时空,那种截断一切的神意,还是被青衣少年捕捉到,他幽邃的眸子里,诸天星斗沉坠,也不禁浮现出浓郁的惊艳之色,相比于这诸神子嗣的传承,苏乞年所走过的每一步,他都曾看在眼里,这一位,才是真正值得他看重的对手,而那神九虽强,在青衣少年看来,只能算是敌人。
铛!
苍白的火星如飞虹,暗金色的诸神之枪被震得生生弹起,年轻的神子眸光微变,怎么转瞬之间,这一位的气质截然不同了,像是臻至了未明的天地,原本还有迹可循的道境与神意,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了,或者说是变得十分朦胧,哪怕依靠诸神权柄,也极难锁定。
这还是在他的神圣天地,这一刻,他发现,哪怕在他的神圣天地,年轻的诛神者的气息,也若有若无,如非是亲眼所见,他不灭的精神世界,竟无法清晰把握其真身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