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瞬息,他深吸一口气,同样开始口诵经文,不灭体的经意在他的心间流淌,随着诵经声,肉身诸天轰鸣,气运熔炉外,那片光明笼罩的星空,也极速黯淡下去,落在掘墓人一脉的五方大帝眼中,这是意志暗沉,将要被彻底焚毁的迹象。
哪怕在上古年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气运熔炉的焚烧,戮运天功,那是连上古道族也忌惮的伟力,起源于远古天界,至于源头,则已经不可考了。
虽然眼见这年轻的巡天殿主将要被焚灭,黑袍大帝五人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叹,他们五方大帝联手,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镇压了这个年轻人,换做过往,连神话都不敢这么离谱,帝境之下,强至如斯,简直耸人听闻,匪夷所思都不足以形容。
“他太自负了。”
这一刻,黑袍大帝冷冷道,想要借他们五方大帝之力,来打磨己身,完成最后的积蓄,水满自溢,自然而入战帝领域,却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们。
哪怕是真正的大帝,即便是永恒道心,气运熔炉中,也要尘归尘,土归土,这世间哪有真正的永恒,只要打破了永恒的界限,绝巅大帝也要俯首。
事实上,在黑袍大帝看来,若是这位一开始就动用那口劫器长刀,或是召唤可能潜藏在暗中的未来身,这一战绝没有这么快就落幕,但现在落入了气运熔炉中,被戮运天功碾压,消磨意志,焚烧气运,在他们五帝诵经,凝聚的气运神意镇压之下,别说挣扎了,怕是连念头转动,都举步维艰。
一切都晚了,没有了回头路,黑袍大帝眸光冷冽,既然出手了,他们就没有留手的意思,要将这位年轻的巡天殿主彻底埋葬。
此刻,气运熔炉中。
苏乞年盘坐在炽盛的气运天火中,纯净阳和的清气自每一寸肌体流溢而出,他神色平静,哪怕伤痕累累,也有一种淡然从容的沉稳气质,他在诵经,不是很高亢,但每一个字吐出,都像是一口天钉,要洞穿虚无,铭刻在这天地的幕布之上。
一枚又一枚黢黑的符文,自他肌体之上浮现,像是烙印进了血肉髓海中,脊椎大龙发光,自尾椎处起,四道光团浮现,扶摇而上,节节贯穿,而每一道光团,都延伸出去一万两千枚不灭体符文,这是属于他洞开的四重神藏大窍。
与过往破境时不同,此刻的苏乞年并未掌控己身,只是口诵不灭体经文,任凭肉身诸天自然演化,诸多伟力蓬勃交织,遵循着先天的韵律,沿着天界清气指引的进化之路,开始了战帝之身最初的蜕变。
甚至不用他刻意勾动伟力,演化诸法,最先复苏的,就是封镇大星,天碑符文像是活了过来,随着肉身诸天的运转,与不灭意志交融,铭刻在了血肉战体,乃至肉身诸天的每一寸虚空,那气运熔炉上,一枚又一枚古老的气运符文明灭不定,竟生出了崩溃的迹象。
与此同时,那封存在体内,积蓄多时的紫气琼浆,随着肉身诸天的自然勃发,也汹涌而出,那焚烧苏乞年的气运天火竟被一下浇灭,化作点点晶莹的光雨,纯白无瑕,被紫气琼浆牵引,没入其中,如繁星点点,而后如天瀑般垂落,将苏乞年淹没。
痛!
若烈火焚身,苏乞年闷哼一声,此时像是回到了毫无修为,尚是凡俗的时候,每一寸肌体都在战栗,每一块筋肉都在痉挛,他汗如雨下,但幽邃的眸光,那流淌的被天碑浸染的墨色战辉,竟像是生出了裂纹,有炽盛的光辉隐现。
苏乞年观照己身,那是不灭的意志,在紫气琼浆的浇灌之下,在蜕变,凝炼,那气运天火熄灭后的光雨,像是一口又一口气运天刀,随着紫气琼浆的浇灌,不断激射,没入他的精神意志,刀光如火,卷走杂念,焚化不稳固的精神念头,而后被紫气琼浆重筑。
这种变化,是苏乞年未曾预料的,那气运熔炉衍生的气运天火,竟被紫气琼浆浇灭,残留的未知物质被驾驭,循着肉身诸天的牵引,不灭体经文的勾动,宛如一把把气运刻刀,在为他剔除精神意志中的杂质,削去孱弱的念头,不断雕琢,直至化成最坚固伟岸的身姿。
与此同时,气运熔炉之外,黑袍大帝挑眉,冷哼一声:“不愧是浩瀚星空以来第一位战帝,这借力而来的道果,也如此坚韧。”
世人皆知,人族战王难以磨灭,肉身无双,可以想象,战帝对于诸帝而言,同样不是可以轻易镇杀的存在,是以此刻的掘墓人一脉的五方大帝,虽然感受到了气运天火的剧烈消耗,但也不以为意,他们并未轻视年轻的巡天殿主,若是刹那间就焚灭了,才有古怪。(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12月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