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亘古战辉照进世外之地只在须臾之间,但眼下天界已经有一种论断,那就是在诸神绝巅,神王之上,还存在着未知的领域。
被那些破灭生灵称之为究极体的生命层次,而那一袭青袍,多半也触及了这一领域,但何为究极生灵,神王之上的路又在何方?那就不是至高生灵,甚至是诸神能够涉足的领域,但这毫不妨碍五方天界众生热议。
毕竟无尽岁月里,众生认定中的生命进化的终点,就是屹立于众神绝巅的神王,超脱于规则秩序之上,不朽于世,但随着破灭生灵的曝露,这些认知被颠覆了,若神王真的举世无敌,也不会有亘古战辉照耀进诸世之外,那些成熟体的破灭生灵,是神王也无法磨灭的存在。
如此一来,时空天堑有道祖将要归来,五方天界各大势力的强者,都不禁生出诸多遐思,以道祖的身份,不朽于时空天堑上,归来绝不是为了“省亲”。
有一些极其隐秘,未曾曝露于众生的消息,只在各大顶尖势力间流传,这半个月里,出入九天十地的年轻强者更多了,不乏年轻神话,因为诸世之外一战,疑似有四大象限并世,即便身为神话,也没有理由再端着,这个纪元,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傲立于同辈之上,若是把握不住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机缘,就只能做一个苦等神座,渴求神位的神榜人物。
就算是老一辈的至高生灵,心思也活泛起来,谁说道祖归来,只青睐年轻一辈,老一辈强者中,不乏有大器晚成,厚积薄发之辈,就算是当初没有跻身神话领域,但后来在至高领域,走到终点之后,在接下来苦守神座的岁月里,有不少人也费尽心力,进行过一些补缺,尝试提升自身的上限。
当然,这种回顾与补缺很难,极少有人有所成就,甚至还有人妄想封印至高领域,想以几个纪元的底蕴,再入神话,乃至象限领域,但有记载的,皆失败了。
逝去的不可追,生命进化的路上尤其如此,能够重塑己身者,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至多弥补一些可以触及的遗憾,真要更迭自身的底蕴与上限,每进一步,都比过往更难十倍不止。
而这半个月里,若说人声最鼎沸的,还是天庭之内。
无论是老神王的父亲,那一袭青袍的不世强者,还是锁天一脉,都成了天庭众部间不熄的热点。
谁还敢说天庭在这个纪元注定遭遇黄昏,要坠落天外天,又有谁,敢再编排一代神王,以半天帝之名戏称,君不见诸神王都染血不敌的域外破灭生灵,被那位诸天禁忌一人一枪,截断在世外之地,那划破诸世之外的枪芒,那辉煌灿烂的亘古战辉,贯穿两界的人族战音,俱是天庭竖起的不朽战旗。
当然,现在天庭众部很多人看向战天山的目光,都有些复杂,尤其是一些老辈人物,因为那位年轻的战天山主,正是那位诸天禁忌的小弟子,甚至有传闻,是其衣钵传人,得承了道外之力的封镇法,疑似与天碑之力有所牵连。
如此一来,这辈分就一下从天柱脚下,攀升到了天柱之巅,放眼整个天庭,都难有比肩者。
虽然天庭内人声鼎沸,但战天山巅却一片宁静。
明光竹林里,苏乞年静坐,超脱意识高悬于肉壳之上,俯瞰肉身诸天,耳边五色经文交织共鸣,残缺的道字符映照心间。
冥冥之中,他看到了一团光,至纯至阳,又有一团黑雾,至阴至暗,彼此交织,却又水火不容,两股截然不同的道韵涟漪,哪怕只是当初师父易与那头破灭黑龙交手的余韵,也令残缺的道字符摇摇欲坠,差点就无力捕获。
诸天本源之体在发烫,那是昔年于玄黄大地造就的先天纯阳体魄在躁动,但当苏乞年尝试以超脱意识碰触那道字符内捕获的两股道韵时,却刹那间被震得超脱意识都差点溃散了。
一连数日,他方才重新定住了超脱意识,却也发现,超脱意识虽然受到了强烈的震荡,却也向上攀升了一线,虽然不多,但却是一种清晰的跃迁。
要知道,跻身象限领域后,超脱意识的凝炼与跃迁,就是超脱之路上的主要修行,为挣脱诸天枷锁积蓄力量,同样,辟道路上,锤炼新的道轨,超脱意识的强弱亦不可忽略。
此后的数日,苏乞年又陆续尝试了分别接触两股道韵,那至纯至阳的道韵,差点将他的超脱意识点燃,至阴至暗的道韵,又差点将之腐蚀,根本就像是两块顽石,撼之不动,亦无半分回应。
唯一的收获,就是超脱意识愈发凝炼,向上攀升,对于诸天的认知愈发明晰,尤其是肉身诸天内,万道星辰的衍化,每一丝蜕变,都纤毫毕现,尽在掌握之中。
需要更多的纯阳原始残篇!
到了最后,苏乞年若有所思,若是得到更多的纯阳原始残篇,令那残缺的道字符更加圆满,或许就能够抽丝剥茧,洞悉两股道韵的本质。
他虽然开辟了半部战神图录,对于纯阳之变有所把握,但那是依靠纯阳道韵交织共鸣,寻找到的契合之处,对于纯阳,与推演中的纯阴之变,他依然处于一知半解中,甚至纯阴之力是否存在,也只是局限于黄昏禁地内。
而今,在苏乞年感来,当初身在黄昏禁地中,那天黑之后侵袭而至的黑暗,倒是与腐朽破灭之力滋生的黑雾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