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城有卫将军坐镇,挡的是草原蛮子;先帝胞弟平昭王领兵栾城,打的是南猛、定西两城,敌军凶猛,年年大小战役不断。
直到五年前,平昭王领十万大军南下,一举歼灭南猛,打退定西,栾城战火才平歇。
可当今天子昏庸懦弱,贪图安逸,一味的宠信宦官,纵容权臣。
任由世家把持朝纲,结党营私,搜刮民脂民膏,以崔贤一派为首的寒门官员大受打压,无力抗衡,退出朝局。
平昭王刚打赢胜仗,京城的旨意下了一道又一道,朝中世家大臣想玩“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可惜当今天子不是宋太祖,平昭王也不是纯臣,他是盘踞在边城的虎,野心勃勃。
他能甘心镇守城墙,是因为宫里盘踞的真龙更凶猛,既有开太平盛世的雄才大略,又有征五湖四海的铁血手腕,只可惜命不长。
更可惜,他这个亲侄子还是无能货,平昭王文治武功都是兄长一手所教,如今却要屈居他亲侄子——蠢货庸人之下,自然心有不甘。
岭远借着茶水掩去眼底深思,笑道:“先生若肯迁居栾城,我家主人一定欣喜不已。”
“栾城风大,吹的人看不清路。”杨文礼抬头望向远方,“南阳地广人稀,南靠潭州,北近定南,走哪都是自在。”
岭远想了好半晌,才蓦地笑道:“先生思虑深远,是我见识浅薄。”
“岭远之才,远在我之上,只是用惯了刀剑,一时察觉不到这无形之刃。”
栾阳来的节礼已经全部搬到了院里,紫烟端着茶水在外敲门提醒喊道:“杨先生。”
婢女端着茶水依依上前,身上萦绕淡香,丹蔻细手拿着茶壶倾倒茶水。
此时外面又有一个下人跑过来,禀告道:“总管,堂管事说东西都已经放好,问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岭远起身告辞道:“先生,栾阳事务繁忙,我便不多加打扰了。”
杨文礼点头,“一路顺遂。”
岭远一行人纵马狂奔,马车里的东西被卸下,回去的时候都能飞的起来。
杨家几人站在门口相送,谢氏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两个婢女身上。
杨文礼转身,从怀里掏出了两张身契递给她,当着两人面说道:“若不喜欢,打发出去便是。”
谢氏整个人愣在院里,眼尾被水光浸湿,她展颜笑道:“我正好一个人在家无聊,多两个人说话也好。”
老杨头在外面与跟人下棋斗了一个上午,近午时才归家,他看着满院的东西,双腿迟迟抬不起来,院子里还有个陌生小姑娘,一脸疑惑的打量他。
“不对啊……”老杨头试探性的高喊一声,“蓉宝,嘉宝。”
“姥爷,姥爷!”屋子里的几人听到动静忙跑出屋子,赵六郎手上提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黑漆眼瞳四处张望。
老杨氏不解问道:“咋这么多东西,是要搬家吗?”
“舅舅的朋友过来送月饼,可多东西了。”蓉宝指着那只小鸟,炫耀道“它能听的懂人说话。”
老杨头不信,“嘿,鸟咋听的懂人话?”
他的话音刚落,那只鸽子就飞过来啄他一口。
蓉宝几个惊呼,“哇,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