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搬家的日子越来越近,赵老四还没看到人影,杨氏也不敢提前去邀请亲朋好友,就把家里要搬过去的东西慢慢收拾好。
蓉宝嘉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床被卸,伤心的肝肠寸断,但不敢有丝毫意见。
棍子已经拿在杨氏手上,就等着谁不听话抽上去。
她很少动真手,最气的时候就抹着眼泪往赵老四面前一坐,这一刻别说是亲儿子亲闺女,就算是祖宗来了,都得挨一棍再走。
蓉宝嘉宝没吃过这种苦头,赵六郎尝过不少,杨氏跟赵老四头回当爹娘,把握不准这个度,有时就下手重些,经常揍的他不敢回家。
这也是赵六郎为什么怕赵老四的原因。
时间一晃而过,赵老四紧赶慢赶终是在十一月三号到家,路上的颠簸十分不好受,他上床倒头就睡,次日睁眼才恢复些力气。
杨氏一大早就去镇上买了活鱼跟新鲜羊肉,又去下河村的刘猎户家买了几只野兔子,心疼赵老四想给他补补。
“也不必这么急,晚了请先生重新算日子便是了,这么累着自己干嘛。”
“也不是累,就是颠的睡不着觉。”赵老四端着一盘包子坐到她身边,开始讲赵六郎入学一事,“人太多了,山下的马车挤的转不了身,搬行李就跟抬嫁妆一样,浩浩荡荡的。
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门口的老夫子拦着不让进,那么多个大箱子又要抬下山,把人都得累趴下。书院比我们家后山还大,里面什么都有,只要带些衣物笔墨就行,我还在饭堂里吃了顿饭,三荤一素,伙食好的很。”
束脩自然也不便宜,一年五十两银子,普通人家还真供不起。
但像是赵六郎这种农家子会根据家境酌情收取,最后只交了五两银钱,陈留书不仅免束脩,每月还有五百文的笔墨费补贴。
虽然束脩少,但不代表花费就低,每月的笔墨费必不可少,离家远的来回路费也要不少钱。能千里迢迢去赫章书院参考的农家子都是有些家底的,真正的穷人压根就念不起书。
那些三代人供一个人念书的人家少,就算有,在漫长的投入见不到回报后也会逐渐后悔。
就像赵四郎一样,张氏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要是日后读不出个名头,他一定是那个出气的。
……
十一月七号,清晨。
薄雾朦胧,刚能看清路的时候,村口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赵老四率先搬着点燃的炭盆进屋,赵老二用箩挑着锅碗瓢盆,赵二郎扛着个大米缸,吴氏用簸箕装着两个大枕头,周围还放了一圈橘子、柿子、石榴、枣子,蓉宝嘉宝一个抱着钱匣子,一个拿着首饰盒,杨氏抱着两匹布料,晴姐一手拿扫帚,一手拿香烛等物。
都是老辈传下来的搬家规矩,寓意旺宅旺屋,吉祥如意,盆满钵满,生机发财的意思。
吴氏指点杨氏祭祀了灶老爷跟土地公公后,立即又带着人去赵家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