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几兄弟都是以钱代工,不是吃不了这苦,而是家里都忙活不开。
老杨头把名册和钱交上去,村里三十几个男人被乌泱泱的带走,除了赵家,还有林家、冯家等一共八户,都是用钱代工。
不分家父子几个只要出一个人就行,两个儿子就是小的去,三个儿子就是中间那个去,要不就是最不得宠的孙子去。
不患寡而患不均,多年偏心积压的情绪一朝爆发便是燎原之火,听说好几家私底下已经把家分好了。
何二家去的是何卓,二狗子跟着娘在地里干活,他大了一岁,也懂事不少,知道自己不得奶奶喜欢。
妇人抬起来袖子擦汗,嘴里骂了几句脏话,但等到看到儿子后立即收声,“狗子,你到树阴底下坐着去。”
“娘,我不累。”二狗子晒的像一块黑漆漆的炭,他很少再跟村里的小孩子玩,成天不是跟爹娘上山捡柴就是下地干活。
妇人看的又心疼又欣慰,她拿袖子在眼睛下擦了擦汗水,心里是止不住的怨和悔,自家婆婆那么狠的心,啥好事都让给大房,坏事就往自家丈夫身上推。
不过好在如今已经分家,等丈夫回来,家里攒几年钱,也能给狗子娶一个好媳妇
聪明人自己会争出一条路来,懦弱愚孝者是一辈子的不幸。
何二婶被儿子儿媳这样忤逆,自然不会把气憋在心里,她在村里大声抱怨,有背地里说好的,也有跟着她骂的。
但不管咋说,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外出服役的男人。
天亮的越来越早,地也晒的越来越干。
赵老四和杨氏在岷文县呆了十几天,除了休整两个铺子,就是招人,工钱不高,读过几年书的人自诩身份看不上这种小店铺,其他干活利索的人又不认字,好几天才有人上门。
两个城里人,家里也有些家底,认识一些字,会打算盘,本事还行,就是品德不好,看不起乡下人。
杨氏顿时就懒的再问,将人劝走,还有一个是附近的村里人,读了几年私塾,但家里条件不好,要涨工钱,至少二两银子一个月。
大酒楼里的账房才三两银子一个月,掌柜的工钱也不高,都是年底拿分红。
杨氏这个小店子一两五钱的工钱,包住再加上三百文的饭钱,月底还有分红,外面大把人的想干。
她没有点头,有这钱,还不如请个有经验的老账房。
还有一个也是村里人,跟爷爷学的字,不会打算盘,年纪也小,才十五岁,但说话做事有条有理。
杨氏跟他坐着聊了一会,觉得品行还不错,就当场签了契书。
胭脂铺进出基本都是女客,掌柜也得是女的才好,工钱也是一样,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赵老四又惦记上了许灵桃,“你说把大郎媳妇请过来……”
杨氏立即一巴掌拍醒他,“桃子才多大?孩子都没生,你把人叫这么远的地方来,大郎能放心的下,人家两口子还怎么过日子?”
“我就是随口说说,”赵老四为自己的话找补,“我这不是想着大郎这么久都不出声,还以为他不要媳妇了呢。”
“尽胡说,”杨氏坐在靠窗的位置写写画画,“我书上看到有一种布做的篮子,可以绣花,可以提东西,这边好像没有,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