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文县的娃娃铺上个月挣了五十多两,新开的胭脂铺差了点,头个月才八两银子,不过只要不亏本就行。
县里的胭脂铺生意很好,上个月又逢秋节,足足有二十两的利润,如今手上的胭脂存货不多,赵老四上个月给南边的管事送了信和银票,再等上个十几天,东西也应该到了。
“多亏了晴姐费心,铺里的生意才能这么好,我准备把她的工钱提到一两五钱,然后再给二两银子的分红。”
赵老四得意道:“我当时就觉得晴姐适合做生意,如今才学多久啊,手上都有几十个老客了。”
“不止呢。”杨氏伸手在他腿上画了一横。
赵老四“嚯”了一声,“大哥怎么不多生几个侄女。”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杨氏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翻看账本,镇上几个胭脂铺生意都好了一点,差不多五两银子的收入,如今家里的总账上还有六百五十多两,买桑种和果树的钱够了。
“我给六郎写了信,叫他买些咸鱼寄过来,到时可以当年礼送出去。”
杨氏用难以言说的目光看向他,“你不会没给六郎钱吧?”
赵老四一点都不心虚,“六郎买那么多珠子,连二郎都有,他亲爹没有。那边的鱼虾都很便宜,一斤七八文都算贵了,买上一百斤才多少钱。”
杨氏沉默了,“你的信送出去了没有。”
“过两天都到了。”
杨氏揉着额角,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真是亲爹啊。”
过几天收到信的赵六郎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看着碧蓝的海面,忧伤道:“我真是我爹生的吗?”
卫甄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爹特别爱收义子,你要是在家里过不下去了,尽管来投奔我。”
“你猜我开不开心?”赵六郎踢了踢脚底的水,“这里的学堂怎么这么破败”
“穷啊,连根菜叶子都找不出来,虽然有一个盐场,但都被县令和当地豪族瓜分了。”宁远道:“我们将来如果考官出仕,也是来这些偏僻贫穷的地方当县令。”
“这里的山不多,没有毒蛇毒虫,不容易生瘴气,有些靠海的地方,每隔几年就要死一个县令。”
“为什么?”
“被蛇虫咬死的,或者病死的,还有些倒霉蛋,一上任就碰上疟疾,死了不少人,然后就被砍头了。”
赵六郎不解,“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危险,不应该派有经验的官员来治理吗?”
宁远嗤笑一声,“这么穷,谁愿意去啊,近海的地方田地没有收成,又不像江州一样,到处都是盐场,潺州,能不饿死人就算好的了。”
“六郎不是要买鱼虾吗?前面就是渔村。”
赵六郎在身上摸了摸,“我没带多少钱。”
“花不了多少钱的。”
渔村跟小山村完全不用,这里没有青绿色田地,也没有麦田,只有满嘴的沙子。
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渔网,随处可见干瘦黑黄的小孩子,帮忙处理鱼或晾晒鱼干。
赵六郎的目光在村里扫视一遍,发现很少有穿衣服鞋子的小男孩,就连汉子也是光着上半身,妇人扎起裤腿撸着袖子,民风比南阳府开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