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地。”
赵老头得意道:“是因为他们不用交税,那么大一块地,一粒米都不用往上交,可不就有钱吗。”
嘉宝问,“地主家有很多读书人吗?”
“地主家能读个什么鸟出来,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赵老头眼里的地主都是欺男霸女,贪图享受的坏人,家里那么有钱,自然吃不了读书这种苦。
读书是真累啊,赵老头每问起蓉宝嘉宝,赵老四都说他们在看书,要不就是在练字。
而且地主家的人也不一定有这脑子,就像赵老四一样,人是聪明,但读书也不行啊。
嘉宝若有所思,“难不成商人和官员勾结逃税。”
赵老头点头,“那地在我们眼里是良田,在衙门里记得可都是荒地,一亩省下一斗多粮税,几百亩地就省几百斗,可不就挣钱吗。”
蓉宝听懂了,“爷爷,那后来怎么发现的?”
“朝廷来了新的官老爷,到村里一问,啥事不清楚?这不,拔出萝卜带着泥,一窝端了。”赵老头忍不住拿起旱烟叼在嘴里,“人不做亏心事,就不怕掉脑袋。”
“以后嘉宝出息了,咱做个好官,不欺负老百姓。这钱挣的再多,也得有命花啊。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县令老爷就是土皇帝,什么潇洒日子过不得,偏偏要做那丧良心的事,到处收税敛财,还坑朝廷的钱,可不就被砍了脑袋,还要被大家伙骂嘞。”
别人骂没骂赵老头不知道,反正他是骂过的,谁让县令不干人事,天天招徭役,一去一两个月,错过了春耕夏收,还得自己想法子填肚子。
徭役为什么那么苦,一是干活太累了,第二个也是吃不饱,家里本来就穷,还得自个带着粮食白做工,这不是要人命吗。
白云轮转,从山上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回家,见到坐在路边的祖孙三人就忍不住多嘴,“赵叔,你在这干啥啊?带着娃偷懒啊。”
“你要是给我发工钱,我现在就去你家拉犁。”
说话的汉子摸了摸鼻子,赵老头敢去,他可不敢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万一一口气没上来,趴地里了怎么办。
“赵叔,咱们村今年又得去服役啊?”
赵老头皱起眉,这一年两役,有点难熬啊,“老四说年前还会招一次,不知道是抽役还是挨家挨户都要去。”
大家伙挣到钱的快乐瞬间就消失了,“又想牛犁地又不给牛吃草,我们一年累到头全帮衙门种地去了。”
冬役几乎年年都有,所以别想着像夏役一样补钱补粮,而且日子也不好过,天冷啊。
不过好在提前知道了这事,家里的活可以安排一下,顺便商量好家里谁去服役。
赵老四没这烦恼,他没成丁之前家里的劳役轮不上他,成丁后又花钱代役,所以他从来都没吃过这种苦头。
不过每年要交给衙门这么多钱还是比较心痛的。